杨宸心里正在盘算明日或许会有何责问之事,该如何应对之时,已经走了整整两刻,才到了西内苑里,皇后宇文云的长宁宫就在正中,两眼之中已经是杨宸从前那熟悉的景象,有条不紊三五成群游走的宫女,和不再高耸的赤色宫墙,以及那些天下此地仅有的雕龙绘凤之画。
弯弯绕绕,再走了一刻,才到了长宁宫,这处从前杨宸在皇子居所读书或是在校武场骑射之后都要来请安用膳的中宫。
“参见楚王殿下!”走过一声接着一声的楚王殿下,杨宸已经望见那位母仪天下的皇后走到了长宁殿前,站在门前望着自己。
一路小跑过去:“儿臣杨宸,参见母后,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宇文云却没有扶起杨宸,因为杨宸遇刺而愁容了整整一日的宇文云好不容易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幼子”,多了几分欢喜,又听闻杨宸刚刚入皇城便被宣诏来此问安,早早的就让御膳房给杨宸准备了那些最爱的菜式。
可正当这位不是己出,却更胜己出的“儿子”跪在身前,宇文云却没有唤他起来,只是让他这么跪着。
“可知错了?”宇文云轻轻的问了一句,却是杨宸心里年少的噩梦,从前宇文云对杨宸是严加管教,动辄就是这句。
“儿臣知错”
“错在何处?”宇文云接着问来
“儿臣不该只带百骑便一路疾行北上,给了贼人可乘之机,母后为儿臣安危忧虑”杨宸答得是心里最好的答案,他知道,若说巡边耽误日子是错,才更会让自己的这位母后不快,宇文家的女儿,从来眼里就是“国事最大”
“本宫知道吾儿,疾行而来是想早些尽尽孝心,可你啊,怎么就那么大意,都到了横岭也不来个音信,你是本宫的儿子,是太子的弟弟,是陛下和大宁的楚王,安危便不再是你一人的安危,可曾记住?”
“儿臣谨遵母后教诲”杨宸再次叩首,宇文云才把杨宸扶了起来。
望着比自己高了半头的杨宸,宇文云用手摸了上去,眼里最是心疼:“又高了,还瘦了,你啊,怕那么多做什么,天塌下来有你父皇和皇兄顶着,干嘛这么苦着自己”
见宇文云的两眼隐隐泛起了微光,杨宸才急着扶过宇文云:“母后,外面冷,咱们进去说”
宇文云被杨宸在身后扶着进了长宁殿,又缓缓道来:
“你父皇已经准了你和雪儿的婚事,钦天监那边上奏的日子估摸着就在眼前了,你挑个日子,去镇国公府瞧瞧,吉服本宫让尚衣局给雪儿送了去,女子大婚就这一次,总该按着自己心意选套吉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