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智微作沉思,方才谈道:“在那定南卫待了这么些年,倒也算做事勤恳利落,也好,到工部领个右侍郎,做两年的浊水河道巡按使吧”
王太岳也是微微低身:“殿下,这事还是当与陛下商议一番”
“这是自然,父皇已经去桥陵福地了,可能再过几日就要回京,到时一并奏明便是,这巡按河道的事,也谈不上燃眉之急”
杨智手里的奏折还是没有放下,对这位一心想治政的太子殿下,连城外的北奴或许还没有疏通河道,解决大宁北地漕运入京的事来得重要。若真的派和珅去巡按河道只是为来日打个前站,而且有了和珅,杨宸的楚藩在庙堂里多少也算有个说话的人了。
同样,在杨智心头,宇文家也好,姜家也罢,其实也比不上那些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人用着放心。当今的天下,握有兵权人中,除了杨宸大抵没一个人是真的能让这位太子殿下安心的。
尽管他如今还不能明谏削藩,尽管那秦辽两藩真正的亲卫之军不过两三万,封地里的其他各军都是按朝廷兵部的调令行事。可对于这位自小通史事,习儒礼,明大道,行仁义的太子殿下,只有皇权可睥睨万物。
此时,一个年轻宦官跑了进来,给杨智禀明道:“殿下,陈公公回来了,说是有事要奏明殿下,现在在外头跪着求见呢”
“让他进来”杨智正色说道,也终于将那治水的折子放到了御案的一角。今日这治水的事,其实从始至终都在按着这位太子殿下的心意在走。毕竟王太岳不是不知道,太行道的巡守罗腾正是两年前以礼部右侍郎,东宫行走外任为一方大员之人。
对于王太岳,只要无伤大局,他就顺着自己这位弟子心意行事便是。可心里还是有隐忧,为帝君者的王霸制衡之道,三年来究竟通了多少,还有待再议。
做守成之君不难,可若是能大有为的君王,又何不美哉?
这陈姓的宦官刚刚半拘着身子进来,就先瞧了一眼王太岳,可王太岳却不曾看到,杨智明白什么意思,却只是说了句:“有话就说,太傅不是外人”。这一言,几分真意,几分拉拢,无人可知。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见过王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