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彬有些颓丧,在追来的路上已经想了很久,明白此事绝不是景清那个最会算计之人看在自己脸上方才放过了自己一马。而是看在了杨宸头上,甚至是让整个楚藩因为自己,在锦衣卫那里,欠上一笔人情债。
他决定向杨宸坦白,至少可以能得一份不那么安稳的心安。
“殿下,昨日夜里,末将...”
有些意外安彬会坦白的杨宸先是一愣,然后直接把景清的手书递给了安彬。明明心里有些窝火,可还是忍住宽慰道:“本王知道了,不必多说,那唐渊本就该死,只是日后,切勿如此行事”
本来杨宸还想说大宁还有太祖高皇帝留下的《大宁律》,可转念一想,若是这《大宁律》真的有用,那晏家也不会因为替了唐家的罪流放岭南,唐渊也不会就那么简单的逼得何家走投无路,被迫流亡,不知所踪。
“末将知罪,还请殿下责罚”
安彬的知罪和杨宸当初的知罪一样,都只是求一个心安,而非真的知罪,毕竟欺辱月依、侮辱大宁的北奴蛮子该死,移花接木,苟且人命的唐渊也该死。可自己不动手,他们就不会死,北奴蛮子还是可以在礼部的庇护下大摇大摆的横行长安,唐渊也可以继续在长安的码头,偷偷摸摸的做他的江南物私入长安的事,几十两在江南买个女子,送到长安数百两卖出。
即使如今的杨宸还不知如何去解这样一个千头万绪,矛盾重重的难题,可他已经知道,断事二字,重在先前的这个断字。
一个断字,可判公理是非,而不论人情世故,一个断字,可言善恶恩仇,而不计远近亲疏。
若是换作今日的杨宸,那谭力或许不会被手刃,那恶奴或许不至被活活杖死,那蛮子也不会二十余人悉数死在了长安城做异乡鬼。
天下做杀戮的恶人很易,做慈悲的善人很难,可若是弃善从恶,那便不再会有公道是非在心头。就如杨景忧心的不是杨宸杀了人,而是今日就如此滥杀,那来日?
“那本王就罚你,回了阳明城,禁足十日,半年俸禄”
安彬不知为何会有这禁足十日之说,点头领命道:“末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