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刀说完,自己向酒肆走去,留下一脸狐疑却仍是将马头调转向西北行去的杨宸以后,在入屋之前心里嘟囔了句:“江湖,可不就该是这个味么?”
继续往西北而行,夏日酷热,没过片刻已是湿了满身,杨宸有些作悔,为何不是冬日里来云州,偏偏选了三伏天这个好时节。
“安彬,这云州还有多远?”
“公子,这是宜县地界,再有个三日便该到了”
“唉,私访云州这一路,本王有些郁结,都言云州比海州更富,可本王一路瞧来,皆是贫苦乡野之民,连一处富贵人家都极难寻得。还有这山匪之祸,本王去岁还以为当真将这些尽数杀绝,未曾想,有朝一日连自己行路都还得留个和气财”
“公子,倒也不是如此的道理,官府富与百姓富并不可一概而论,这一路上虽偶遇山匪流寇,可到底未曾发觉过势壮的军马为寇,这不过几十个喽啰,哪里值得公子挂怀,郁结于心。”
安彬如今已稳稳坐上定南卫里楚王近随的第一位置,和珅自然是素日里少不了嘘寒问暖,一来二去,让安彬这劝慰主子的本事都见长了。
“过些时日估摸着京城就该有羌部封王的消息了,可如今本王对南诏变化毫无觉察,真是不知月凉这葫芦里卖得是何药,对月鹄又究竟是如何个处置”
“殿下还是知道月姑娘的近况吧?罗指挥使不是已经说了一次么,在洱河之畔为南诏营建新的凉都呢”
“讨打”
主臣两人闲话之间,在前头领路的老褚将手一抬,众人随即而停。正是不清底细,老褚便对着前头的林子骂了一句:
“酒钱已经留了,也说过了,这是过山龙,怎么还蹬鼻子上脸,自己咋呼了呢?滚出来吧,本大人已经瞧得清清楚楚了”
林子里骂了一句:“大人好眼力,只是这酒钱给了大关山的老王,可还没给咱们兄弟俩呢,跟了大人们两日,这挡下都快生火了,要不大人将那两位娘子留下,再少给些酒钱,咱们这百十来号兄弟便放大人们过去,如何?”
虽然是数倍人马,可也只敢藏在暗里来豪赌一场,如今既然被瞧出了端倪,自然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不过片刻,杨宸车马周围就已是七八十人围了过来。
穿着稍稍有个人模狗样的两人从最前头最后走来,两人和手下的喽啰不同,还颇为讲究的用着佩剑,而非手下喽啰们用来唬人的大刀。
“公子小小年纪就该道一声过山龙,了不得,了不得啊,只是强龙难赢地头蛇,见了刀剑,流了血,脏了公子的衣物和眼睛可不好”
杨宸不语,只是微微用手向安彬指了右边那位,后者只是轻轻点头,以示明白。
“你们这便是占山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