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人请起吧”
杨宸径直从左崇跟前走过,并不曾亲自搀扶起身,让和珅看在了眼里,心里想到最坏的情形便是这样,少年王爷碰上一个朝堂老匹夫,若不能和和气气,他日传回朝廷对楚藩可不是什么好事。
“谢殿下”
到底是多年混迹庙堂的,宠辱不惊四字他还懂得,何况此番而来,本就带着要楚藩失了礼数让庙堂里对四卫藩王当中最该站到清流对面的楚王殿下一个好看。
三人坐定,一个江南采买来的奴婢为杨宸斟满了酒,和珅方才想到要替杨宸在左崇面前美言一番,于是说道:
“殿下闻听左大人来宣诏,一路从云州跋涉数百里而来,此路定然是乏累了”
“嗯,这几百里倒是也难走,左大人要是早些时日派人来知会一声,本王也不必如此仓促。可左大人毕竟手中是父皇的圣诏,本王自然是不敢耽搁的”
一句话,将跋涉数百里的罪怪到了左崇头上,而且直接明着来此番仓促归来并非是看在他这朝廷老臣头上,而是因为陛下的圣诏。
“殿下劳苦,老臣这一路从长安而来,可是日日盼着早些将陛下的圣谕交于殿下,今日殿下来得迟了些,夜色已深,待明日去王府宣诏可好?”
“明日本王在王府领着上下,恭候左大人”
言毕,又是满饮一杯,此时的杨宸怒气未消,又找起和珅的谱,无他,不过是不想日后和珅在左崇前头难做人罢了。
“和大人,这菜可非巡守衙门素日里的菜色,这丫头一口的吴侬软语,先前本王也不曾知道和大人府上还有来自江南的奴婢啊”
“左大人自金陵胜地入朝为官二十余载,臣不过是想来左大人一路劳苦,或想用些家乡菜色,便派人去请了江南好的厨子来为左大人接风。这丫头,也就是这几日刚刚到的,殿下自然不曾见过”
和珅懂杨宸的意思,心里却也在为杨宸忧心,如此和江南清流的老臣结恶,何苦为之呢。
这番宴席自然三人都不曾吃得快意,杨宸那张脸色,随便寻一人来都能瞧出这是怨气冲天,左崇又倚老卖老,动辄说着一路南下如何不易,一把老骨头为陛下赴汤蹈火,自己如何得殚精竭虑,唯恐误了陛下的事。
临了,和珅亲自将杨宸送到巡守府前,还在提醒杨宸:“殿下,这在朝为官,可不能用少年心性,左大人毕竟是朝廷老臣,殿下何苦给他脸色瞧?”
“本王知你心意,刚刚那些话你切勿往心头去,本王不过是想你日后入朝在这些清流面前好做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