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早些回去吧,你也要记得本王说的话”
“好”
两人各自离开,都未再回头。同一座王府里,有人让杨宸淋雨,有人为杨宸撑伞,有人被杨宸送到了寝殿,有人将杨宸送出了自己的院子。
至于到底是怎样的高下,很难说,毕竟皆是情愿的,毕竟两人都选了自己的路,毕竟有人不用动任何心思便能有这天下难得富贵,毕竟有的人却一无所有,甚至连日后做母亲的机会都因为有所得而必有失给无情夺去。
中元节后,一切复归于平静,先是吩咐宇文雪去备些送去东宫和长宁殿的珍稀之物,再是亲书一封,极尽恳切之言,请在蜀地大儒子云先生来阳明城坐院。杨宸自然是清楚,比起那些自己所有的珍稀之物,都不抵将子云请来为定南士子讲学能让宇文雪欢心更多。
在王府里只等了两日便等到了从长安领诏以后便急匆匆的自长安跨越千里而来的恒昌。此时的杨宸并不明白这一番羌部封王其实在庙堂里引来了一番争议,而绝非他先前所想的那番是出于示威于南诏之意。
在此番反对的百官眼中,南诏封王是因为去岁已经兵围了阳明城,重归于一统,坐拥三州之地,有民百万,百战之师十万,甚至人人尚武,男女老幼皆以杀敌为荣,还占据险要。朝廷要用兵北地,不愿这南诏和藏司苟合打起巴中蜀中这天府之国的主意。
他羌部算个什么东西,不过两州之地,刚刚遭逢新败才想着来求和,前几年那木增几次三番无礼于大宁的事都还未算清楚,这就有脸来求和,还想着封王。大宁至今也不过就封了三个四个郡王,渤海、高丽、藏司、南诏,实力甚至不如辽北满部的羌人求封,如何像话。
恒昌一五一十的将百官的力阻,以及阁老们的作壁上观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与了杨宸。后者自然清楚没有阁老们在后撑腰,这事想必也不会如此。
可杨宸也明白,若是能不动一兵一卒便让羌部求和自己的父皇断然是没有那般不快的。维独在于这些人借此发难无非是想说自己这个楚王就藩之后,除了让边关之外的夷人封王,一事无成。
大宁朝堂上的百官眼里,堕了大宁之威不过是一个发难楚藩的理由,比起一个在北伐之前断然不会发兵讨伐的小国,还是说说这楚王府的不是更让他们有所成就。
若是换作从前,这事恐也没有这么难办,恼了楚藩,直接出兵打个战功来便是,倒那时又会换成什么穷兵黩武,生灵涂炭,累及百姓之言。
所以究其种种,目的都只有一个,如何能让这些藩王不痛快,那便如何来。
唯一能让杨宸稍稍宽慰的还是恒昌口中的:“是太子殿下于朝堂上与百官相争,方有奴婢此番远涉千里而来,除了圣旨和宝印,其他的礼数陛下都已明言,由殿下的王府所派,这也是不得已的事,咱大宁的国库也不是就这么随随便便打发的人的”
“本王明白的,多谢恒公公提点本王”
“七爷,这话奴婢可不敢接,陛下好咱家将这圣旨交于七爷便早些回京交了这差使,免得那些大人阁老的又在圣驾前头说陛下偏私咱们楚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