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韩管事同殿下说的?”
微微点头时,韩芳已经让人从厨房为杨宸带来了前菜,宇文雪一身白衣和杨宸的黑甲颇为相配。杨宸的回来,也可以让她少些提心吊胆的惴惴不安,本想亲自为杨宸倒一杯茶,又被拉了过来坐到身边。
一来赶回来早就是人困马乏,可因为这突然的变故,杨宸草草吃了几口以后就命人去听云轩为自己挑一身干净的衣裳来,今夜要留在春熙院沐浴就寝。
宇文雪为此事弄得有些惊讶,匆忙解释道:“殿下,臣妾今夜还不能侍寝”
杨宸只是扭头看着身后的宇文雪一脸愁容,想着宽慰一番,于是用手轻轻从她的鼻尖划过之后说道道:“本王怕你想说话,没有人听”
望着杨宸离开寝殿去沐浴的背影,宇文雪从大婚以后第一次在她的七哥身上感受到了一分别样的感受,这一夜的春熙院寝殿,烛火一直过了深夜都不曾拨灭。
深夜时,说了许多话以后的两人相拥睡去,这是从小产之后,宇文雪第一次没有带着眼泪入眠。而直到手臂发酸,杨宸都未曾将手抽离出来,两眼望着床顶的金纱鸳鸯帐,久久未能睡着,第一次的父王的机会就这么来去匆匆,黑夜里,看到睡得正香甜的宇文雪,闻着久违浅浅的香气,浅浅的吻上一口,再抱紧了一些。
无论此时心头如何唾骂自己混账,对此事毫无察觉都已经无济于事,身为夫君,他不得不面对一件颇为难堪的现实,从大婚离开长安之后,对自己的枕边人似乎的确少了许多关怀。
而眼下,回到阳明城里的他又不得不去面对境遇的变化,瘟病的横行,新军的操练,以及朝廷的变故,虽然恒公公说了这羌部封王之事在朝中险些流产。可也不至于让自己堂堂一位大宁的亲王亲自去为其宣诏,圣心难测之余,和珅就在自己离开时被匆匆北调入京,而徐先生不过做了短短一年的海州刺史便一跃成了定南巡守,大宁的实权封疆大吏。
这些事让杨宸不得不怀疑,自己的离开与和珅的北上徐先生的升任都有了关联,可缘由为何,他竟然一点都不曾参透。
虽是圣心难测,可到底也是自己的父皇,身为人臣未能替自己父皇分忧,身为人子又不能御驾前尽份孝心。今夜的杨宸看待自己,可再没有半分从前的自信。
从锦衣卫衙门里回到王府,拿着楚支剑的去疾没有再进后院里去找杨宸复命,牵马回棚之后带着满腹的饥肠辘辘往自己小院里走去。
迎着头顶的几分月光还有秋夜里独有的浅浅寒意,哆嗦了一下在王府当中南边小巷子里穿梭着,因为楚王殿下赏识一飞冲天的他此刻没有和那几位侍卫里的老大哥一样,回来了就去喝什么花酒,只想早些回去,让娘亲热碗面吃下了好好睡去。
“去疾?”
随着那熟悉的声音抬头朝前面看去,是小桃穿着王府一等婢女的白衣在那儿立着,月色下,更显可亲。对于她越来越少喊自己一声:“傻子”,语气也越来越少些跋扈和无理取闹的事,去疾其实颇有些害怕。
因为前些日子他才刚刚问过自己的娘亲:“为何有的女子初遇时飞扬跋扈,后面就越发温顺起来了”
去疾的娘亲当时只是笑着自己如今出息的儿子,带着咳嗽声开解道:“那是因为开始的时候,她不怕你,后面怕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