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疾摇了摇头:“还是烧着,迷迷糊糊地说了好些话”
“快到昌都了,等进了昌都城,殿下就安全了。今夜攻城,我留给你五百骠骑,看紧一点,殿下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嗯”
去疾不住的点点头,从前日在一个叫作古瓦的部落就食之后,杨宸便一直如此,像是染了风寒,苦于无药可医,又不敢将杨宸留在古瓦部,只能一直如此带着,直到杨宸从前军渐渐落成后军,由被后军甩开了很远的距离。
第十二日夜,跋山涉水,五百里的路被他们硬生生走成了八百里之后,承影营和骠骑营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到昌都城下,城外布防之虚安彬都怀疑这秃驴在和自己唱空城计。
“将军有命,入城之后,不许抢掠,入城之后,都尉点千户,千户点佰长,佰长点标长,标长点标下,不许擅自行事,违者军法论处!”
即将攻城的承影营和骠骑营开始暗暗传播这条军令,这些时日,对那些违逆部落一个不留的安彬已经立下了自己的规矩,在楚王殿下不能理事之际,他安彬就是这支孤军的主将,他的军令就不能有人质疑。
安彬长有老茧的手一挥,号角声应时响起,千户佰长纷纷拔出各自的佩剑,对一片睡梦里的昌都城怒吼着:“放箭!”昌都百姓终究还是没能等来那场传言可以阻止宁人的大雪,箭矢射进了那些靠近低矮城墙的人家里,不少人随即秉灯起夜,又为箭矢所射杀。
一通鼓声之后,已经有今夜做先锋的死士用钩锁扔上城墙,那些手持劲弩的士卒靠在后面不断射杀勉强探出头来的藏兵,犹如惊弓之鸟的藏兵并没有听到宁军的第二桶鼓声,因为出乎意料的顺利,腰间别着弯刀的宁军士卒刚刚登上城墙即以一敌十,甚至有的人刚刚登上城墙还不断喘着粗气都能将看到弃城溃逃的藏兵,扔在满地的武器。
今日的宁军就是这样,上马可以骑射,下马可以步战,见昌都的城门缓缓打开,安彬随即下令冲杀,骠骑营最先冲入城中,面对四散奔逃又无处可去的人群,他们渐渐选择了最简单的手段来开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安彬说了不许抢掠,可并没有说不能杀人。
从城墙渐渐靠近的马蹄声让如今昌都城里唯一还有精锐戍卫的达涯宫侍卫急匆匆地将熟睡的多朗嘉措唤醒,试图带他冲出去,可听到宁军已经冲入城中的多朗嘉措只是起身端坐在禅房里,嘴里念叨着:“逃能逃到哪里去?雪萨城?还是茫茫雪原?佛祖已经不许我们逃了。死守主宫门,就说我请宁军主将一见”
依山而建,固若金汤的达涯宫最终还是没有向自己的子民打开宫门,连同宁骑一道被拒之宫外,所谓庇佑众生,直到这该分生死的时候就现了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