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茅家究竟如何,或许只有茅久自己心头有数,没有等来楚王的斥候,躬身候在茅府之外的茅久心底也不由得浮想联翩了一番,心想莫非纳兰瑜这久居江湖之人真能掀起一番风雨,让这大宁朝变了天不成。
茅久并非蠢材,身为在四方天下都有一席之地的茅家之主,他如何能不知晋王确乎是纳兰瑜想要谋乱最好的去处,只是一座小小的晋王府如何能搅得天翻地覆,事尚不明朗又为何要早早地开始对杨宸动手。纳兰瑜并未给曾经楚王府在南疆最为信任的盟友透露半分,当茅家想要从楚王这座破落的马车上不顾粉骨碎身之祸也要跳下去的时候,或许在纳兰瑜眼中也便成为了一个生死要教棋局两相看的棋子。
夜幕笼盖在台镇的天空,正如漂浮不定的茅久心境一般,心思细腻的亲近之人不无惊奇的发现,明明天色渐凉,有些少壮者都能无比清楚的觉知到盘旋的清风所带来的阵阵凉意,可是茅家之主的额头却冒出了一股热汗。
天色越晚,风气越凉,茅久越是心神不定,紧张战栗,虽不曾同谋“行刺当朝亲王”,可是一旦杨宸真的遇刺,天子震怒牵累到茅家挥手怎样的场面,茅久不敢想象,性子优柔寡断的茅久直到此刻方才后悔因为害怕把柄泄露而不敢定下决心彻底倒向如今的楚王府。如此要害之际,茅家的命运全然不在他们自己手中。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茅久急忙领着茅家众人跪于地上,听候楚王府斥候的差遣:
“茅家家主何在?”
“茅久在”
茅久匍匐下去,恨不得将脸用茅家正门前冰冷的石阶彻底遮住。只见高头大马上的楚王府侍卫高声念道:
“朗山铜鼓崖有奸人作乱,意图行刺王爷,贼人已尽数为殿下所诛,茅家家主茅久即刻遣茅家子弟入朗山收敛王府侍卫尸身,一并贼众暴尸荒野任百兽所食。”
“茅久谨遵殿下之谕”茅久抬起头来奉命,又疑声问道:“敢问军爷,殿下现在何处?还有多久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