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里一夜之间杀得人头滚滚哀嚎边地之际,南疆的楚王府却是在夜幕之下一片安详,杨宸自从台镇回到阳明城后,总是天日刚刚见晓便着急忙慌地纵马出城直奔三万大军驻地岩青堡,粮草,军械,士卒,马夫,大夫,伙夫,如今的杨宸都如数家珍。
自从知道了自己将率军与杨宸一道北上,安彬便亲自请命将自己的婚事再推了一些,一句:“末将去北面不能给自己留后路,可是不能不给她留条退路”说动了宇文雪,也自然而然地由宇文雪劝住了非要将他们两人婚事早些办成的杨宸。
军伍当中的异动很快引来了如今灵山之上阳明书院,还有军前衙门,巡守衙门在内的众多眼睛关注,都在忧心杨宸得了藏地多家的一次便宜,日思夜想着再兴刀兵,对于这些人马的试探,杨宸全部都束之高阁,全然没有理会。
每日往返于王府和岩青堡,杨宸总是将自己弄得人困马乏,或许是过去这大半月未不曾得过一日的舒坦,身形也消瘦了一些,督理军务结束,又非得给自己半个时辰砥砺枪术,一杆红缨长枪短短一月之内也有所小成。
与杨宸的时刻准备着并不相同,宇文雪总是在这些时日故作镇定,生怕在杨宸眼前露出半分的破绽,就来安胎的汤药也总是在杨宸每日分毫不差的归府时间之前就悉数下肚。这一夜本来是又要吃一遭闭门羹的,实在耐不住杨宸的再三耍赖,加之听到杨宸并未夜夜都留宿在夏竹院里,若是没进春熙院大抵是在听云轩中就寝得多,宇文雪方才同意了杨宸今夜留在春熙院里。
可是楚王的窃喜并未持续太久,等到一身疲惫可心思七上八下的杨宸躺在紫檀木美人香榻上时才惊奇的发现自己和宇文雪之间阻隔了千山万水。
“殿下暂且忍忍这一夜?臣妾身子的确是不舒服,若是将风疾染给了殿下误了父皇的差事,臣妾可担不起这大罪。若是殿下仍觉着身上还有气力,不妨出去再练一套枪术了来?”
“本王这都等了好几日了!一点京城的消息都没听到,兵部的探马再快,本王爷总该早三日知晓,可是如今毫无动静,那少说还有三日”
杨宸直接将横在两人中间的软枕扔出了被子里,却不小心扔得气力大了一些,直接将寝殿中的珐琅雕翠大花瓶给砸到,应声而破碎的声音打破了整个春熙院的宁静,也急得小婵凑到寝殿之外忧心地问道:“殿下,娘娘,有什么要吩咐奴婢的么?”
“没,没事”
杨宸说话就凑到了宇文雪的身边将被子扯开,抱了过去,而宇文雪则是心疼地说道:“是雕翠的花瓶得一千两!殿下得赔我!”
“笑话,你都是本王的,这一个嫁妆的破瓶子还得本王赔?”
“谁说我是殿下的了?”
宇文雪试图挣扎着起身,却忽视了今夜的杨宸已经血脉喷张将她死死按住,脸已经贴到了左耳边上,或许是整整一月不曾如此亲近的缘故,宇文雪沁人心肺的体香让杨宸的耳背已经红了大半。
“莫非不是?”
“今夜不是”
“那就瞧瞧是你的本事大,还是本王的本事大?”
宇文雪还在“挑衅”,换在之前不过是两人夜里一些捉弄的把戏,但今夜宇文雪的态度有些坚决,意识到再下去早晚要给自己惹上大麻烦,宇文雪忽然主动吻到了杨宸的脸上,虽然事出突然,可是杨宸似乎对这样“陌生”的宇文雪毫无抵抗之力,放任宇文雪慢慢吻了上来,并渐渐起身占到了主动的位置。
本来以为宇文雪是想到了自己这些时日来往奔波心疼一下,不承想却中了宇文雪下怀,坐在杨宸身上的宇文雪将闭目躺下的杨宸吻了几口,脖子上都留下了浅浅的几道红印即打住了。心满意足的杨宸并未等到继续温暖的脸颊,反倒是一支冰冷的钗子放到了脖子上,大惊之际,透过撒入寝殿,穿过帘帐的月光,杨宸都能看见宇文雪一脸的得意。
“楚王殿下不是熟读兵书么?怎么现在落到了这个天地?”
“是本王疏忽了”
“哟,楚王殿下不是意气风发么?不是志在必得么?怎么才这一会儿,就自己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