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智摇了摇头:“皇叔们都还在,可千秋万岁后,子子孙孙都要封王,朝廷要给地,逢年过节还得赏赐,今日有十个王爷,日后就有成百上千个王爷,我大宁哪里有那么多土地和百姓分给他们,有功便为王,无功便一代亲王二代郡王,皇族子弟也不该生来就享尽人间富贵却无功于国,你是本宫的弟弟,日后本宫要交给你去做的事还很多,此番父皇让你领军北上,是让你做一把快刀,还是让你东出潼关去平乱,又或是让你领军北伐都不重要,你只要记着别去逞强做些冲锋陷阵的事,三万人打没了不要紧,得把这条命给本宫留着。日后本宫给你十万兵马,十万不够,就二十万,本宫让你做这天下的兵马大元帅”
“皇兄!”杨宸惊着起身:“皇兄醉了,今日咱们今夜都到此为止吧”
“醉了?不醉怎么能说真心话,本宫知道父皇的心意,父皇也知道本宫的心意,无妨的,只要你我兄弟连心,这大宁就乱不了,哈哈哈哈”
杨宸瞪着本来在杨智身后无动于衷的高力,后者心领神会的凑上前去扶起杨智,还将脸贴了过去着急着说道:“主子,主子,咱们今夜就到这儿吧,奴婢伺候您回去歇息”
可杨智一脚踢翻了高力:“狗奴才!怎么,你也想做阉党不成!做帝王耳目,不是让你来蒙蔽圣听,无孔不入的!”
趁着酒意,杨智将陈和也一并骂了一遍,眼下的他的确不需要去担心陈和在圣躬之前去谗言惑主,从正位东宫到今日,整整五年,他已经忍了陈和很久,作为先帝的子孙,他的确见不得一个阉人可以睥睨在百官之上让人巴结,这天下人只应该怕九五之尊的帝王,而不该对一个帝王的家奴如此奉承。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高力惶恐地在哪儿叩首,不明白今日杨智为何变成了这副模样,全无素日里温文敦厚的姿态,杨宸见状只好亲自过去扶着一身酒意的杨智,还不停地劝着:“二哥,别说了,别说了”
“怎么,你也怕陈和那个狗奴才不成?放心,东宫的话他不敢乱传,他要敢,本宫早晚有一日要将他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别说了,皇兄”
“哈哈哈哈,醉了,醉了,不说就不说,你回府吧,把老九也带上,无论父皇今日交给你什么差事,你都要记着,不要以身犯险,也不必害怕,没人能害了本宫的弟弟,这长安城里,还有大宁,都没有人能害你”
“诺!”
此时高力方才见状起身扶着杨智离开此地,杨宸则是领着半醉半醒的杨宁离开东宫,心里愈发困惑为何今日自己的皇兄要如此动怒,又为何要和自己说这番话,长安城里的诸多异常已经使得此刻的杨宸心乱如麻,思绪止不住的开始激荡,可是眼下这座长安城里,无人能为他解惑,稍稍有点脑子的赵祁还在后面跟随大军一道北上。
回到寝殿的杨智立刻酒醒,用凉水将脸擦净之后立刻开始处理起了今日在勤政殿里不曾理完的折子,高力也是一脸意外的说道:“主子要不现在歇会吧,这刚刚饮酒,睡醒了再打理也不迟啊”
“今日踢疼你了么?”
“奴婢这肉厚,殿下若是高兴再踢几脚也无妨的”
“本宫踢的是你,可疼的是陈和,竟然敢让本宫的弟弟去替他杀独孤家,他手下那帮废物养来做什么?锦衣卫养来做什么?”
高力端来了一杯醒酒的汤,奉了过去,疑声问着:“让楚王殿下去抄斩怀国公府,不正是杀人立威的好时机么?”
“好时机?”杨智的眼中迅速闪过一丝杀意:“父皇这是把老七当成一柄快刀了,杀了怀国公,势必要让长安城里这几家脖子也发凉,估摸着东边的乱局还得让老七去收拾,一个国公,一个皇叔,老七手上沾了血,日后指不定什么脏水往他身上去泼。你说,怀国公府已经成了这个样子,父皇为何要先拿怀国公府开刀为本宫立威?那可是皇祖母的母族,真论起九族来,也有我们杨家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