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命在身,景某可是一刻不敢耽搁,圣上有命,王爷安危系于景某一身,王爷的亲军护卫,这次便不必跟随了”
罗义在杨宸身后急忙说道:“这怎么行,我是王爷的侍卫,自当寸步不离”
“啊哟,罗大人不说景某都忘了,罗大人也是出自我锦衣卫的老人了,怎么这般不懂规矩,皇命二字就是道理,楚王殿下您说是不是?”
杨宸也笑道:“那是自然,皇命就是道理,本王受教了”
景清连连摆手:“别别别,王爷这可就折煞臣了,此番前去叛军中受降,可是扬威的好时节,臣先去候着,殿下交代清楚了就走吧,早一日让贼逆降了,我大宁才能早一日又见太平”景清对与杨宸重归于好并没有太上心,毕竟他与杨宸的过节太多太深,没有必要热脸贴冷屁股。
身居长安的他作为天子耳目自然清楚如今杨宸身处狂风骤雨之中,今日被万岁逼着早些离京受降分明就是狡兔死走狗烹,说不准还是想借刀杀人,以景清和北宁的交情,景清也并不担心杨复远会对自己如何,所以他也有些期待在燕子山里看看这两兄弟究竟是谁杀了谁。
景清退去,罗义一个快步凑到杨宸耳边提醒道:“王爷小心车前的这马夫”
“嗯?”杨宸面露不解,罗义轻声耳语道:“这马夫要么是个没有功夫是凡胎肉体,要么是个深藏不露的宗师,末将探不清他的底细”
“本王知道了,军师昨夜被下了天牢,天牢乃苦恶之地,景清不在京城,锦衣卫多少也要卖本王两分颜面,你取些银子上下打点一番,给军师送些吃食和书去,让他安心在里面等几日,等本王回京,自会想办法救他出来”
“诺!”罗义送杨宸走上了马车,临别之际看着马夫的眼色有些怪异,意味深长的说道:“此行凶险,王爷小心”
杨宸坐进了马车里,对今日为自己驾车的这个马夫种种怪异举止多了一分警惕,车驾缓缓离开了长安城,一路向北往陈桥镇外燕子山去,不知为何,一路之上走得极慢,一日的路途硬生生地走了两日才到,景清也不敢对这位奉皇命前来驾车的老马夫有所不愠。
燕子山外围困杨复远的数万大军听闻杨复远请降皆以为是疑兵之计,是拖延等着独孤涛前来解围,可令他们所有人始料不及的是,朝廷不仅领了命,还立刻便派了负伤未愈的杨宸前来受降,一时间上下哗然。
尤以楚藩将士最为不满,安彬和洪海先后向杨泰请战皆被呵斥而归,说既已请降,天子诏命受降,如何还能出兵燕子山,走到了燕子山大营的杨宸也没有着急入山,先拜访了自己的皇叔后便回到了楚军将士的营中。
还未走得太近,就远远听见洪海在哪儿骂娘:“他娘的,怎么想的,让王爷去受降,辽王不就是因为咱们王爷才败的么?这不是逼着王爷去死啊!”
“洪蛮子!”安彬急忙示意:“不可胡说!这是皇上的圣诏,胡言乱语,你不要脑袋了?”
“安彬,你就是这么畏首畏尾,这仗还没打完呢?就这么对王爷,这么对咱们,真打完了仗,还指不定要把咱们怎么着呢?脑袋不要就不要了,一句话都还许我说了?”
洪海怒气冲冲的喝了一碗酒,对一样焦虑万分的安彬说道:“反正王爷到了,你和我一道把王爷拦住,不许他上山,辽王是个什么玩意儿,故意看着长安城外的百姓给蛮子糟蹋的乱臣贼子,真给王爷伤到了,回了定南卫,你我怎么向娘娘交代?娘娘腹中可还是有咱们的小主子”
一句话说到安彬心坎上去了,他也不懂,为何朝廷要这样对杨宸,这样对他们楚藩,莫非这便是伴君如伴虎?可安彬眼里,龙椅之上的那人,从来都是一位圣君贤主,这番眼睁睁的看着儿子手足相残,借刀杀人的事,便是朝中那些恨不得置楚藩于死地的人也想不到,莫非天家,当真没有人情么?
“你别只叹气啊!”洪海有些怒其不争,指着安彬说道:“你鬼点子多,快想想有没有法子,若是没有,我有一计”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