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宸的月白色的袍衣上沾染了一层猩红的血色,猩红的有些刺眼,月依此时也转身盯着那位敢站出来向杨宸发难的月家仆从,一时间有些为难,她并未想到杨宸会如此冲动,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当场手刃织锦寨的牧监,尽管她也怀疑是织锦寨中有暗哨密探与水东余孽勾连,可并无实证,如何敢擅杀。
长雷剑还在那倒地不起的牧监腹上插着,鲜血顺着长雷剑的刺入身体的刀口不停地流出,留在红色的地毯上。杨宸白净纤细的手指从剑柄上移开,自己用手将溅到了脸上的血擦去,五官轮廓分明又深邃,眼神里陡然又生了一股子杀意,双手负在身后,一步步向那人逼去。
“目无尊卑,郡主来此,竟然该坐礼不拜,该不该杀?”
杨宸恶狠狠地瞪着那人,每说一句,便向前走了一步:“勾连水东余孽,谋害太平郡主,该不该杀?”
“血口喷人!”
“本王冤枉他了?”杨宸假魅一笑:“从乌蒙山来此,最近的路不过二十里,昨夜郡主遣数人来报,按兵不动,是不是等着今日给郡主收尸呢?”
“我们没有收到消息”
“是他们没有送到,还是你们已经不打算派兵?”杨宸一步步逼近,那人的眼神也随之开始闪避。只听得杨宸问着自己:“今日子乌蒙山来此,本王并无看到大队人马追杀的痕迹,也没望见一具尸体弃之荒野,那求援的斥候呢?是不是就死在了这织锦寨里?”
说话间,杨宸已经走到了那人的身前,杨宸比他高了整整一头,年纪小上许多,但气势已是天地之差:“你的手里的刀呢?你说本王欺你南诏无人,今日诏王在此,又能拿本王如何?你既要做这出头鸟,就把你的剑取来,朝本王身上刺来,你敢么?”
“你知道行刺大宁当朝亲王该当何罪?诛尽九族,你也要被千刀万剐,生不如死,逞威风可以,你担得起逞威风的罪过么?”
“我,我”那人气息开始颤抖,不敢直视杨宸,却在杨宸背身过去的一瞬间,真将腰间的短刀拔刀出鞘。
“殿下小心!”
“杨宸!”
杨宸却只是双手负后,陡然一个转身一脚便将他踹翻在地,楚藩侍卫也当场将他架住,虚惊一场,月依也被吓了不轻,她不知道杨宸是如何能像脑后长了眼睛一般,纹丝不差的预料到了此人会动手。
“拖下去,杀了他!”
“郡主!”堂中诸人开始为此人求情起来,毕竟这是南诏,月依这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举动,他们自然不会心甘情愿。
可杨宸微微点头后,楚藩侍卫已经手起刀落,将人头剁下。
“太平郡主,你若信得过本王,就不必在织锦寨里查案了,勾连水东余孽的主谋必是这两人无疑,本王已经为你料理干净了。本王率军前来,可不是为了给你月家的家奴立规矩,诏王如何处置此事,是你月家的事,本王管不着了,郡主你安顿寨子便下山吧,本王在山下楚军大营等你,若是还有家奴胆敢寻事,那本王愿率一万铁骑,将这织锦寨夷为平地,给郡主你出口恶气”
杨宸说完,走到了月依身边,矮上半头说道:“这寨里还有鬼,不要逼反他们,片刻之后,速速下山!”
“不用你教我,一个织锦寨几千人马,也不至人人都想取我性命”
瞠目结舌之时,杨宸已经领着楚藩侍卫扬长而去,织锦寨里,月依细察一番之后,命一人打理织锦寨金矿诸事,也匆匆下山。她对自己有些失望,故而回到乌蒙山的路上,也是闷闷不乐,她的谋划天衣无缝,但她低估了这些躲在暗处的人实力已经到了何等地步。
“你是怎么看出来织锦寨里有鬼的?”
“本王不是说了么?求援的人马无影无踪,总不至于都跑了吧,今日入寨时,是你月家的家奴,却敢不出寨相迎,等咱们到了堂上,也敢不拜,要不是本王宰了他,你我都走不出织锦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