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何不去看看热闹?”
“冷死了,我才不去”
“大人随奴婢来,奴婢知道一个地儿能看到桥山跳舞,也能看到陛下是不是要从此处经过”
小瑶兴高采烈地拉着木今安便拽着木今安跑到了另外一间屋子的第二层,推开窗户后,院外之景,一览无余。
木今安投眼望去,看到了桥上正在舞剑的那位佳人,身影窈窕秀丽,在大雪之中,更显得身边似有淡淡寒烟,犹如轻纱笼体,回眸顾盼里,浅浅笑容,透着无尽凄迷。
“停”
杨智在御辇上也看到了这番场面,将众人唤停,高坐在御辇之上的他两脚间摆放着暖炉,故并不觉得寒意森森。
“大人!”
小瑶又惊又喜,连忙喊道:“你看那边,是不是陛下?”
木今安的视线又从桥山再向后移了四五十步,诸多宫人奴婢簇拥的正中间,正是那驾御撵,她看不清杨智此刻究竟是怎样的神情,也许是得意吧,普天之下,总有人千方百计的费尽心机博他一笑。
杨智和木今安都在看着自己眼前的场景,只是木今安的视线在桥上,杨智的视线在桥上女子之后。
“不看了”
木今安有些着急的喊道,带着小瑶又跑了下去,窗户旁人影消失的那一刹那,杨智本想命陈和将这个在桥上跳舞的女子赶走,但当木今安的院门大开,木今安一路小跑跑到桥上时,他又停在了原地,继续观望了起来。
“你疯了!”
木今安没有看错,这个女子并未穿着鞋子,而是赤脚在覆盖着白雪的桥上跳舞,而脸色早已是一片苍白,喘着厚重无力的粗气,一双脚,也早已不成样子。
“你这么跳,这脚就废了!”
眼前的女子却并不理会木今安对自己好意,而是将她当作了一个想和自己争宠的人,一面舞着还不忘一面骂道:
“滚开!只要陛下看见了,我以后再也不用跳舞了,哈哈哈哈”
小瑶匆匆给木今安搭上了一件和雪色绝配的披风,在怀着野心的人眼里,处处皆是机缘。还没觉着一丝暖意,木今安就将自己身上的披风取下,站在舞剑的女子身边劝道:
“陛下看见了,只会心里憎恶,一个人若是连自己都不知道心疼自己,又怎么能盼着她指望别人好,别跳了!快穿上鞋子,去我院里烤烤,去去寒气,寒气侵体,吃苦的可是你自己”
“滚啊!”舞剑的女子声嘶力竭,她明明刚刚已经看到了御辇就在不远处的花丛后面那御道上,明明杨智已经看了自己好一会儿,若不是木今安,或许就出来了。
她坚信自己只要再跳一会儿,再跳一会儿,杨智就一定会出现,把自己带走,从此以后,荣华富贵,就是她享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俗物。
木今安被越舞越近的剑给逼退了两步,小瑶也匆匆上前护住:“大人,别管她,今夜活该她冻死在这儿,咱们回吧”
舞女的脚下,皮已经被磨破,鲜红的鲜血在桥上摇摇晃晃的宫灯映照之下,混杂在融化的雪水里,显得刺眼而令人毛骨悚然。
“别跳了,你这么跳,会没命的”
木今安无助的站在一旁,手里还怀揣着不曾送出去的披风,只是劝慰,寒冬腊月,衣着单薄,赤脚踩着大雪跳舞,她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诱惑才能让人连生死都可置之度外。
一直在暗处静观其变的杨智此时已经从御辇之上走了下来,走到了桥的另外一头,背负双手,在左右簇拥间看着这场闹剧。
“让她别跳了”
高力于是扯着嗓子向上面喊道:“这位姑娘!陛下让你别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