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了个空的云单贡布并不甘心,转头又向躲到一边的月依袭来,没了刚刚那番踉踉跄跄的身形。在最能让自己心动的猎物跟前,任何猎人都会使出自己最好的手段。云单贡布也不例外,与其说是云单阿卓的话刺激了他,今日这份醉意怂恿了他,倒不如说嫉妒和不甘是这世间最烈的情药,在一次次毫不留情的拒绝下,药效更甚。
“你疯了!”
月依靠着自己比云单贡布更灵动的身姿一次次躲过,可每每躲开一次,都好似更让云单贡布欲罢不能。
“放开我!”
终于,月依没能逃过云单贡布的魔爪,被云单贡布扑倒在了摆放了六七床锦被的榻上。云单贡布放肆地吸进了一口又一口从月依身上飘来的香气。那是在月部女儿里也最为出众的体香,月牙部的女儿们平日里除了那身繁重的银饰行头,和可以衬得身形婀娜的苗裙与洁白的面容,最让人心驰神往的就是采之深山幽谷间花草独有的香气。
花菜被捣碎,制成香料,用以洁面沐浴,没有什么能比清澈的洱河之水更能将乌黑的长发洗得干净而飘逸,正如没有什么香料能比深山幽草,更能带给人心神静宁。
可此时的云丹贡布,已经完全被这股香气所折服,从他初见月依开始,便恨不得将一切据为己有。当年在多吉的麾下领兵,多吉展开月依的画像向众人笑谈着等打下丽关,兵临南诏边境时就带着他们去迎娶月依时,他就已经被画中女子的容貌所惊艳。那时的他,作为多家的臣子,在少主人的跟前只能傻乎乎的跟着笑。
对月依,究竟是喜欢还是占有,或是向雪域诸人证明当年多吉喜欢的女人被自己娶进了家门是多吉无福消受,去南诏求亲,究竟是真心诚意的想要让两家修好,还是他这位兵败被俘,让云单家颜面扫地,被迫背弃多家归降大宁的逆子无颜待在家乡,巴不得远走高飞避开一切的选择。
云单贡布自己也没有答案。
“啊!”
月依没有把一直用来防身的短剑拔出,而是用另外一头,狠狠地砸在了云单贡布的头上,随后便是朝云单贡布的身下连踢了数脚,把云单贡布踹翻在地。
“月依!做我云单贡布的女人,有什么不好?”
趁着云单贡布一时退开,月依纵身一跃跳到了榻上,把短剑抽了出来:“别过来!再过来一步,我就杀了你!”
月依的眼中满是愤怒,云单家的确如她所言的那般,竟是卑鄙无耻的下流之辈,因为背叛了多家才从大宁讨来的与多家平起平坐的地位,又因为害怕自己曾经的主人再次骑到头上背弃了与大宁的约定,趁着大雪封山,而多家势弱,攻破了昌都让多朗嘉措身首异处。还诱骗她入云单家,使她滞留昌都不归,如今更是打算强人所难。
“你云单家皆是卑鄙无耻的小人,不忠不义,无信无德,我月依曾经高看你云单贡布一眼,都是我眼瞎!”
云单贡布的醉意早已醒了大半,他先是转头看向烛台,打算让月依分神,却没能得手,随后便将自己身上的藏袍脱下,威胁着说道:“别以为我打不过你,若不是这身衣裳,你现在已经是老子的女人了”
“你敢碰我,我大哥和二哥一定会让你们云单家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哈哈”云单贡布放肆了笑出声:“月鹄再能打又如何,跃过八百里来昌都打赢了我又能怎样?宁人不是常说等生米煮成熟饭,一切都晚了,我要让你乖乖留在昌都,给我生儿育女,就是他月鹄来了,莫非还能不认?”
“呸!无耻!”月依一口唾沫向云单贡布吐去,可疯魔了云单贡布竟然伸手从榻上的茶几上接过了那口唾沫,擦在了自己的脸上:“趁大哥还在昌都,等大雪停了,就让他给你我完婚,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不认!”
眼神之中已经被欲火布满的云单贡布蓄积了力,毫无惧意地又一次向月依扑了过去,不过闪避的人,换成了他,因为月依的手里,还有一柄剑。
“嘶”
云单贡布的右臂上先被划出了一个口子,月依的剑显然是没有留力,将他的衣物刺破后,还能抹出一股鲜红来。
这样的伤对云单贡布而言简直不值一提,他只是轻轻用左手擦了一下,用左手的三根手指接过流出的血后,在自己的额头上抹出了三道猩红的印记,这是雪域男儿成婚时,才应该用牛羊的鲜血涂抹而出的印记,但人们往往会因为想要证明自己的赤诚,选择用自己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