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崇祯帝在湖边气定神闲,凉亭这边的阉党是另一番光景。
以魏忠贤为首的阉党骨干,聚首一堂,曾经显赫一时,如今死里逃生,人人都有恍然如梦的感觉,心境上有了很大的变化。
众人互相环视,又都默默垂头,曾经一个战壕的战友情分,“干爹,干哥,干兄弟”的情分,早已经是雨打风吹去。
前些日子,崇祯帝秋风扫落叶一样,把如日中天的阉党连根拔起,已经让众人明白了一个血淋淋的事实。
皇帝,再不成器,也是皇帝。
捏死他们,就是捏死一个蚂蚁一样容易。
什么九千九百岁,比皇帝只少个一百岁,什么堪比孔子圣人,可以万世享受供奉,那都是浮云,那都是狗屁。
皇权才是根本,一旦皇帝跟他们不亲了,他们就是一堆狗都嫌弃的烂泥。
当然,如果他们当权的时候,敢冒着诛九族的风险篡权夺位,那风险极大,收获满满。
可惜首领是个太监,跟着没种的人干这种杀头的买卖,想想都没有前途。
凉亭中,场面陷入短暂的尴尬沉寂中,还是魏忠贤打破了平静。
他给崔呈秀拱手鞠躬,开诚布公地说道。
“呈秀,真是对不住你了,前阵子杂家失了分寸,出了昏招,把你当成了丢弃的卒子,以为可以保住我这个车。
等过了这塌天祸事,杂家再慢慢把你调回京城。
唉,人算不如天算。
在当今圣上眼里,杂家这等行径简直就是跳梁小丑。
如今幸赖皇爷英明,留我等有用之身,继续为皇爷效力。
大家以后还要和衷共济,竭尽所能,以报皇恩,千万不能生了嫌隙啊。”
能说出这几句文绉绉的话语,魏忠贤可是搜肠刮肚,费了很大功夫思量出来的。
前阵子确实对不住崔呈秀,魏忠贤也光棍,直接承认。
崔呈秀赶紧侧身让过。
“魏公公,千万不要这样。过去的事情不要再说了。
小的确实知道魏公公的难处。
咱们还是谈谈正事,皇上交给了你什么样的小册子,赶紧拿出来,大伙参详一下,也好尽快拿出个章程,给皇上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