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又落到工藤新一身上,他盯着他视线都没移开随手端起酒架上的酒一饮而尽。
阿斯莫德看着桌上的牌,嘴角上扬:“同花顺!”
周围人皆是唏嘘。
荷官脸上洋溢着笑容,悄悄朝旁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阿斯莫德:“利未安森,打钱,利未安森?利未安......人呢?!”
“他以前烦的是利未安森最近才来找我的,真的,我连他是男是女到现在都没分清.......”
利未安森还没坐到位置上就听到费雷斯认真的给工藤新一来了这么一句话,他脚步一顿,不知道自己应该即刻上前还是选择听墙角。
这俩对账就对账,扯他做什么?
不过听这混账话,利未安森仔细想了想,他们应该说的是别西卜才对。
那孩子虽然年龄比工藤新一大几岁,但却是有很大的慕强心理加持,虽然来组织没几年,但已经很明显的表现出自己想要进步的野心。
公馆作为组织里有影响力的队伍,别西卜把目光移向公馆也没什么说不通的。
不过再往深处想想,别西卜那么慕强,无论是靠近他还是靠近费雷斯,最后的目标肯定是路西法,毕竟路西法本人气场强大,别西卜不敢轻易接近只能先从靠近他和费雷斯入手,而且由于阿斯莫德也非常黏路西法,他连阿斯莫德都不敢直接搭话。
“之前缠着利未安森?为什么后来找了你?”
工藤新一一句反问瞬间让利未安森回神,他重新将思绪拉回,看着不远处那两人。
费雷斯毫不犹豫的说道:“因为利未安森本人十分擅长对人态度无常,你没有感受到吗?他之前对你的态度和现在肯定.......”
“咳咳!”
利未安森快步走过去将酒杯放到桌子上,脸上贴着淡淡的笑容来回看着两人。
“既然要讨论我,为什么不直接把本人请过来当参谋呢?”
被抓包的二人组丝毫不慌张,甚至费雷斯见他过来都有了一瞬间的释然,当即找了个借口开溜,“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好吃的料理。”
利未安森看着他利索起身逃离暗笑一声,随即手指绕着酒杯边缘来回转动,欣赏着杯中的酒水荡漾起的涟漪。
“真是铁树开花万年难遇,他居然也有被人问的心慌逃离的一天,我说,你还真有两把刷子。”
工藤新一目光流转拿起眼前的饮料喝了一口,但没有看他。
利未安森:“有什么感兴趣的尽管来问我,你很喜欢从别人嘴里打探一个人吗?”
“毕竟千人千面,我问你,未必你的话就是真实的,难道我问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会如实告诉我?”工藤新一问。
“这么执着?”
“毕竟了解之后才更好对付。”
“哼。”
利未安森当即冷哼一声,身体往后靠在椅子上拿着酒杯摇晃了两下,“是啊,毕竟你现在对于费雷斯可是重要的不得了,就算现在对他动手,他出了事也不会第一个怀疑你。”
“那可真是借你吉言。”工藤新一道。
他这句话说完,两人又是沉默良久。
利未安森毫不避讳的盯着他。
工藤新一皱眉:“看我干嘛?”
利未安森:“怎么,你那张脸交了保险,看了要给钱?”
工藤新一气噎了。
跟利未安森这种人说几句火药味就会蔓延出来,工藤新一也不打算与他多费口舌。
之前和他没有过多接触,工藤新一回想起,大概就是在两人被堵在巷子里,利未安森让自己先走他断后那次任务回来之后就对他变换的态度。
他嘴毒倒是从一始终,现在也没变,不过相较起之前,他和自己说话时常常会有意无意的带上刺,就像是为了故意激怒他一样。
看来那个别西卜也算是持之以恒的人了,对待利未安森这样反复无常的人居然也能黏个好几年。
坐在工藤新一对面的利未安森吃完一块糕点,抬眼就看到工藤新一眼神专注盯着某一个地方一直没动,他正要扭头跟随他的视线,工藤新一却忽而站起身。
“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利未安森看着他的动作,狐疑的朝他刚才盯着的地方看去,看到费雷斯身影的那一刻瞬间无语。
费雷斯端着调好的糕点走过来时没看到工藤新一,有些疑惑的看向利未安森:“人呢?”
利未安森不想与他搭话,冷声道:“不知道。”
大厅内人来人往,嘈杂声也大,工藤新一快速穿过人群来到酒店走廊,他回头望了一眼,确定没人跟上来这才皱着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
穿着这双高跟鞋真的很要命,因为他没有经验走姿不恰当,脚踝已经被磨红了。
他现在只想脱下这双鞋子或者把这该死的鞋跟敲掉。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朝目的地走。
这个宴会规模很大,有很多分区,舞会区餐饮区游戏区还有其他娱乐项目区,不过被分到了不同的地方。
隔了一段路,工藤新一立刻走到另一个分区,这里人也很混,不过相较之前的餐饮区灯光稍微暗了一些,而且氛围也不一样。
这里聚集的都是一些混道的有身份的人,基本上都是背后有势力的,按照身份划分,他们公馆的几个今晚也应该待在这里才对,但因为几人干饭欲望大于社交欲望,所以这个分区压根就没进来过。
今天本来就易容了,即使不作任何掩饰他也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现在这里,更何况这个分区的灯光被人有意调的很暗,所以更加不用担心身份暴露。
这里的人各个西装革履,随便点上的一支烟都够买一块名贵表的价钱了。
工藤新一暗道,果然是醉生梦死。
在这个分区还设置了隔间,类似于小黑屋那样的设计,但门打开一进去就是豪奢的休息厅,有时候有些不愿意暴露身份的但是不得不来社交场合混一圈的大佬就会选择开这样的房间。
工藤新一目标锁定了一间隔间,他礼貌抬手敲了敲,过了几秒钟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留下一条空隙。
守在门口的人立刻上前帮工藤新一打开房间的门,工藤新一冷着脸走进去。
这个房间里的灯光和外面的光形成鲜明对比,外面黑,这个房间里却是令人舒适的暖光照明。
房间里摆着一桌围棋,棋盘上面的黑白子错落各位,棋盘桌前放着两张椅子,一张无人坐,而另一张,则坐着穿着一身茶褐色西装的年轻人,在他手边还放着一杯咖啡,而他本人则是坐在桌前盯着棋盘上的棋子皱眉,似乎在犯难。
“佐藤警官呢?”工藤新一几步走上前问道。
“她不在这里,放心吧,我保证了她的安全。”那人盯着棋盘道。
“你知道今天我要来?”工藤新一歪头问他。
“嗯,之前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在看到你登记在来客名单上的笔记后基本就确定了,”白马探抬起眼眸,勾唇轻笑,“工藤君。”
工藤新一盯着椅子,用脚尖将椅子勾离棋盘桌一段距离后落座。
“让佐藤警官出面把我引过来,是有什么事?”
“现在见你比登天还难,好不容易在同一个地方,当然想和你叙叙旧,”白马探说道,“不过还是没想到.....你会以这种状态。”
工藤新一:“.......我这是任务需要,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白马探做出一副经典的侦探思考动作,朝工藤新一示意:“看这盘棋。”
工藤新一看了一眼棋盘,轻笑一声:“哪方是你?”
白马探笑道:“为什么不推理一下呢?”
“没什么好推理的,一眼看上去,黑白两方现在看来处于僵局。”工藤新一道。
白马探点头:“所以我才会停这么长的时间啊,想要打破僵局,现在就看你了,工藤君。”
“我?”工藤新一挑眉,随后靠在椅子上盯着白马探笑了笑。
“是啊,你,不过看上去有点难办是不是,因为以现在的处境来说,黑白两方无论哪一方败落,工藤君你都好像是赢家。”
“赢家?”工藤新一忽而低头,他一只手遮住眼睛失笑起来,随后又重新看向白马探,“你觉得我走到现在赢了什么?”
“我以为.......坐收渔翁之利的都是赢家呢。”白马探道。
他虽然说的平平淡淡,但在有心者听来却是充满无奈。
要是以前,在这种场合看到白马探,工藤新一也许会感到惊讶,或许会着手去调查,但是现在他感觉这一切都很平常。
在他目之所及看到东京甚至整个日本乃至全世界都被一张看不见的网笼罩住的时候,才恍然意识到这个世界的魔幻程度远比他想的还要严重的多。
“什么时候的事?”他问道。
“嗯?”
“这场博弈,你从哪里开始参与的?”工藤新一手指指着棋盘中的一颗白棋,眼神深邃的看着他,“这一颗是你?”
白马探没说话,工藤新一又将手指移到另一颗白棋上:“还是这一颗?”
对方沉默不言,工藤新一继续移动目标反问他,“或者是这一颗?还是说——”
指着白棋的手缓缓变换方向,指向其中一颗黑棋。
“这一颗?”
“不用猜测我的立场,我跟你是同一战线的。”
“我记得福尔摩斯和莫里亚蒂好像是死敌?”
工藤新一调侃。
“你看这盘棋。”白马探选择跳过这道解答题。
工藤新一笑了笑,视线重新落到棋盘上。
这盘棋的棋子看似错落杂乱,但是只要仔细解析就可以发现其中强烈的关联性。
看似平稳的对峙,实际上已经是剑拔弩张。
只看谁先出手了。
工藤新一思索良久,问道:“你想让谁赢?”
白马探笑了笑:“这个问题在你,你才是这盘棋的起局人。”
工藤新一抬眸看向他。
“我选择跟着你走,”白马探起身走到他身边俯下身凑到他跟前看着那盘棋,轻声说道,“我手里现在的筹码是给你准备的,工藤君。”
工藤新一偏头看向他:“有多少?”
白马探看着他的眼睛笑道:“要多少?”
工藤新一与他对视没三秒钟立刻假意咳嗽移开视线看向棋盘。
“那就以守为攻,”他拿起一颗黑棋,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那颗棋子稳稳落子,“狡兔三窟,攻击三招——”
一句话说完,白马探倒是怔愣了很长时间。
“不会有什么风险吗?”
听到他这样问,工藤新一笑着站起身,他这一起身,白马探甚至没反应过来,立刻身体向后仰,几缕长发拂过他紧抿的唇,倒是一阵痒意传来。
“那就要看你有多少筹码了。”工藤新一拍了拍白马探的肩膀,径直离开。
“等等。”
白马探忽而拉住他。
工藤新一回头:“怎.....”
白马探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朝自己的方向拉近了几步,伸手撩起他的头发。
如此近的距离让工藤新一下意识后退一小步:“干什么......”
“项圈松了,别动。”
白马探语气平淡的说道,随即他的两只手就绕过工藤新一的脖颈,头侧过去看着他后颈的项圈动手将其余暗扣扣上。
工藤新一虽然感觉这个姿势有点不太对劲,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出声怎么提醒,白马探柔软的指尖蜻蜓点水般的多次触碰到他的脖子,因为离得近,就连他呼出的气息都会扫过他的侧颈。
本来忍耐几秒就可以了,但是白马探好像半天都没弄好,工藤新一忍无可忍伸手抓着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