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他只是跟着费雷斯来过一两次,虽然对周围的环境不是很熟,但是走过一次的路,他不至于迷失。
这个地方其实也不算很破旧,来来往往也有人群,也有街道两旁的商店。
工藤新一带着帽子插着兜走在人群中,却像是无线电断了信号。
以前他在高中的时候,路过平桥,可以停下来惬意的欣赏日落,看着夕阳染红了天,太阳安静的离场,等待第二天的升起。
路旁有和他一般年龄的少年在踢足球,他也可以歇脚观望,必要时替那些少年捡回偏离球道的足球,每当他熟练的将足球踢进网中,总能获得球员诧异惊愕的表情。
还有路边的小狗,他会拿专门买的火腿肠喂它们,而那群可爱的小狗在接受到他的善意后总喜欢围着他打转,如果阳光正好,其中几只就会倒在地上打滚,而他也总是忍不住上手抚摸小狗软软的肚皮。
现在这些与他无关了。
他低着头插兜路过红绿灯。
身旁说说笑笑吵吵闹闹的人与他擦肩而过,他不会因为有趣的事物停留了,善良的路人也不会在望向他的眼睛时回一个温柔的笑意。
此刻他在群人中,他知道自己将要去哪里,却像个傀儡,像个机械,像个小偷。
他随时会湮没在人群中,悄无声息。
耳边传来少女的笑声,工藤新一听到耳朵里,辨认出那种单纯的,阳光的,正常的笑声。
他又想起了阿斯莫德。
那个拥有一身过硬技能,还拥有美貌的十八岁少女。
她的笑声从前也真真切切的响在他耳边,可现在那笑声忽而像是来自老旧的收音机,混杂了杂音,断断续续,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笑声消失过后,露出她真实的样子,残忍,冷漠,不择手段,出卖同伴。
这或许不是她原本的样子,但是在触眼可及的虚假中,终于变成了她多面中一面,最后主导了她的最真实的一面。
如果说工藤新一曾经对她还抱有一丝幻想,那就在目睹她杀人的那天晚上磨灭了一点,现在在费雷斯的事情上,他又面对着她,选择了后退。
如何使一个人变得冷酷残忍,最见效的方法就是让其见证美好的事物露出冷酷无情肮脏不堪的内在。
工藤新一最终在人流中停住脚步,他抬起头,望向一间平淡无奇的小店,和公馆有着天差地别的对比。
他抬脚上前,却被小店门上挂着的一把重锁拦在了外面。
不过这不打紧。
工藤新一从容的从口袋里掏出撬锁工具,在路人还没有将疑虑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之时,他撬开锁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冷清的小店,货架上还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鲜花和精美饰品,比如说星星吊灯。
工藤新一环顾了一圈,最后走到一处楼梯口,他抬头望楼上望去,随后轻手轻脚的上了楼。
这个楼梯的尽头是一所小屋,它是一扇木门,却被密码锁锁住了。
工藤新一眨了眨眼睛,看着那高科技电子锁,他抬手迟疑了一会儿,尽量不留下指纹按了几个按键。
在确认的时候,密码锁却突然发出警报显示密码错误。
工藤新一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又按下几个按键,然而密码锁还是丝毫不给他面子,一直叫个不停。
工藤新一又不信邪的尝试了几个,这些密码都是他深思熟虑过后的,但都是错误密码。
在多次错误后,工藤新一又思索,尝试再一次解开密码,忽而,他耳畔传来一个声音。
“怎么了,打不开啊?”
工藤新一手一抖,心一惊,急忙朝旁边望去,于是便在昏暗的环境中与费雷斯的眼睛对视上。
工藤新一愣了许久,他还没说一个字,费雷斯率先冷声开口:“谁让你来的?路西法?”
“我一个人来的,其他人没有跟,你的伤怎么样了?”工藤新一急忙问道。
“我的伤不需要你关心,我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这个地方不是你该来的,我们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让你来我的私人领地,我现在看在往日情分的面子上不对你动手,你现在就给我离开这里,我给十秒。”
费雷斯冷声说完,甚至还侧过身给他让开一条道。
工藤新一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他,两人一上一下的对视,费雷斯冷漠的撇开眼,生硬开口:“看你那么可怜,再给你十五秒。”
工藤新一如同一个好奇宝宝一样略微倾身看他。
费雷斯看着他那双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又深吸一口气,咬牙道:“给你二十秒。”
工藤新一又眨了眨眼睛。
费雷斯别开脸不想与他对视。
和工藤新一对视最致命的是什么?
不是直勾勾的四目相对,而是工藤新一知道他睁大眼睛眨巴眨巴对对方奏效继而变本加厉的如此操作,简约卖萌。
“费雷斯......”工藤新一垂眼眸轻声叫他,见他没反应,用委屈巴巴的语调又道,“好吧,我知道了,不用你多加,我就待十秒,我就是来看看你,你没事就好,那我走了。”
费雷斯冷着脸看着他下楼,终于在工藤新一背对着他时脸上表情有些破防。
不是,叫你走还真走啊!
费雷斯还没着急忙慌拉住他,工藤新一猝不及防回头,费雷斯又硬生生演了个若无其事,伸出去的手忽而转了个弯。
工藤新一:“你在干什么?”
费雷斯挠着头左右而顾:“我找钥匙,不用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