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看来识货,知道点子扎手,连滚带爬跑走。
顾清源没有去追,大势之下,杀几个小卒子没有用,况且,他们应该也活不过今晚,他转身看向黄诩。
黄诩点点头,转身望着已近在眼前的东莱城城墙,眼神微微眯起,仿佛有刀光闪过。
“定山。”黄诩一脸冷意。
“在!”早已按捺不住怒火的赵定山回应道。
“你进城查探一下这城内的官吏在干什么,若是有尸位素餐中饱私囊之辈,杀。”黄诩吐出那个字眼,宛若料峭寒风,“之后你再整合人手,看还有多少可用之人,不从者,亦杀。”
“定山领命。”白袍赵定山领命而去,说不得这一身白袍今天就要见血。
“恩公,”黄诩朝顾清源一礼,“我需要你将制盐法等技艺一丝不漏的撰写下来,我会联系几位旧友一同揣摩,他们颇有家资,我会请他们运一批钱粮以做应急,等到完整的技法现世,以钱生钱,青州之患可解。”
“好,我这就去写。”顾清源连忙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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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诩提剑坐在首位,鲜血沾染文士袍,身后站着赵定山,身前密密麻麻跪着青州城的富商。
“今日召集诸位来此,是为解决青州之患。”黄诩手抚桌上人头,那是青州文士领袖陈家家主的头颅。
“废话我也不多说,还请诸位出钱出力,共度难关,诩在此谢过。”说完黄诩深鞠一躬。
台下跪着的富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由一位老者领头说话:“在下忝为青州商会会长陈忠,为青州出力乃是我等福分。”说着看了一眼桌上死不瞑目的头颅,浑身一抖:“愿为大人效劳。”
黄诩轻飘飘的从怀中取出一张纸,轮到陈忠面前,说道:“莫说我是强取豪夺,这东西算是定钱,有借有还,绝不少了你一颗铜子。”
陈忠瞥了一眼纸上文字,瞳孔大震,低头拜倒:“定为大人尽心竭力,若有纰漏,愿提头来见。”
待一众人退下,黄诩才站起身,不顾手上血污,按了按太阳穴:“缺人啊!”
黄诩知道青州情况艰难,可没想到如此艰难。自大灾一起,波及青州六郡一百二十多县,灾民流离失所,这东莱郡守下令封城,如今灾民只能待在城外等死,城中粮价涨了又涨,富豪粮商反而囤货居奇,城中民众有钱难买粮,连官吏差役都跑了十之三四,想必其他六郡也好不到哪里去,这青州宛如一个火药桶,只差一个导火索,就能把所有人炸上天。
黄诩想了想如今被自己押在郡守府的一众官员,不禁揉了揉太阳穴,转身研墨添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