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加油站门前小马路的另一边,我靠着路灯柱,看着没了空中吸引,没了“后援”的丧尸,经过休息室里众人的不断的射杀,依然有超过三百的庞大数量。枪声在击杀丧尸的同时,也起着距离不算近的吸引作用。
懒!累!烦!
我知道,这不是机体上的问题,是心理上的困境。
但我不知道,我该如何解决它。这困境,将我故意无视很久的“夹缝”生活,再次象个街头猥琐大叔一样,拉开了他的浴衣,将他的松驰的鸡皮、露骨的胸腹展示给你。
烦!走开!快走开!快、走、开——
我无意中沉浸在要将一切远远推开的“冥想”里。终于在休息室方向的一声惊呼,将我唤醒:
“队长,牠们要去干吗?牠们这就走了?”
“闭嘴!闭嘴!你喊什么!”
睁开眼放开“域”。加油站里的丧尸在莫名的力量的驱使下,你推我搡,脚步慌乱地四散奔逃。大部分已经跑出了加油站,只剩五、六十只丧尸还在加油站前院中,因我“冥想”的结束,而恢复了自主行动。
几间屋里至少还有着二十人的行动队,剩余的枪弹配合随身的冷兵器,完全可以自行脱困了。我转身走了。
但我没有走远。我返回了刚刚离开的小区,找到了那四个人的残骸。面无表情的我,撅了根树枝,在几堆残骸中翻出了两台车的钥匙,和随身的,看着有标记性的物品。用几个人破碎的外衣,包裹起来,拎着。
找到那两台车,拆了车牌,清理了车厢内外所有可能的私人物品,各关了两只路过的丧尸进去。
这会儿我真的离开了。
从遇到李明一行人的小区跑出来,我可以说是闭着眼跑的,这时是哪里?快走到小马路与主街的交汇口时,才搞明白我向西北方跑出了快七十公里。这里已经出了城内军方的三个管控区范围,属于两地接壤。
这次被围,将我的新旧丧尸能力彻底逼出来。
几个青年带给我的愤怒、屈辱,在“实战”状况下指爪的出没,对加油站丧尸的“控制”,又让我这能力,顺利运转,迅速掌握。
可同时“后遗症”却又是明显的,不可逆的!
一切结束后,手爪只退化到不影响我基本人类生活的进行,但外观上终是有着一些变化的。皮肤也更灰白了些,暗沉了些。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是眼睛还是原来那双眼睛,只有在“变身”时,眼瞳会明显缩小。牙齿没有明显的增长,但我知道,这口牙绝对可以轻松咬碎新鲜的成人骨头。
某个我不认得的小路口边的公用洗手间里,手中碎衣包裹的一大堆杂物,在我脚下被踏碎后倒进了下水道里。没有水冲涮,再一脚踏碎了蹲坑,一片碎瓷地砖淹没了坑道。
带着“作案”后的戾气,走到门口洗手台前,我看着镜中自己那稍有用心,便可以被分辨出的,异于正常人的脸。狠狠一拳将镜中的人影打裂。
没有找“废车”,没有找“无主”的自行车,更没有让自己“随风奔跑”的心情,我拖曳着脚步,像个普通人一样,一步一步慢慢地找着回小院的路。
在一个小区外,有一间开在公共汽车站旁的饮料杂志棚屋,远远看去,竟然有人安安稳稳地坐在屋里,在看报纸。
拉开棚屋门,狭窄的空间,架子上、地面上,堆放、散扔着的报纸、杂志和宣传单,大部分东西已是经风历雨,沱成一片泥浆。然后晒干了再淋透了,再晒干了又淋透了,滋养出一片白的、青的、黄的、黑的绒毛斑块。
那是一个“老人”,他就那样地坐在最里面的折叠椅上,脸上挂着一副老花镜,拿着一份尚还维持着基本形态的报纸,枯瘦的身体只剩下一层干瘪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