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叫我吗?是吧,这里面只有我。噢,还有那具惨白尸体。但尸体是不会再回应的了。那就还是在叫我。
我叫小简?还是叫陆小简?他问是你吗?难道他叫半天,其实并不知道我是谁吗?
看着屏幕里的人,带着一脸思索的表情与自己对视,宋峋再次起了要将欧阳褚“殉葬”的念头。
肉还没化冻,小盆里的坨坨吃了一半,虽然算不得饱,但已经不是刚刚那饥火上炎的感觉了。心头老有一种事情没完的牵挂,是对谁许过什么事情没有办到甚至是办不到了的失落。无意识中抓起一大块冻肉,一路小跑地回了那间有床的屋子。看到那具惨白尸骸,明显是断椎断颈断手断脚了的。是谁做的?好像自己曾答应过,为这具尸骸做件什么事来着?
将手中的肉撕下一块,剩下的扔到了床上。蹲到尸体旁,看看自己的手指,一根手指猛然插进了牠的脑袋。手指抽出后,脑袋上留存的是一个深深的洞口。没有血,无论红的黑的。没有脑浆流出,已经死很久了,却依然僵硬,整个尸体干巴巴的。仿佛身体中所有的水分都耗尽了。
镜头那边,宋峋掐紧了自己的手臂。他知道,屏幕里这个女人又要搞事情了。但以前她搞事情,有自己镇着,她也很知轻重、听命令。但,现在——
右爪中指轻轻在的左手的鱼际位置划过。破开的皮肉里,浓黑里透着暗红的血渗了出来,迅速凝成一缕,向手腕流去。这似曾相识的情境,让偏小身躯一瞬进入呆愣。
“陆小简!你在干什么?”
房间里回荡着宋峋惊怒的质问。被惊醒的偏小身躯,抬头看了看声音的来处,那门上方的镜头。不予理睬地迅速地将手调了个方向,指爪直直对着尸体头上刚刚被插出的洞眼。一滴两滴三滴……大概滴了二十滴,直到洞眼基本被滴满,偏小身躯才抬起手舔了舔自己的伤口。她将惨白尸体在地上摊开、摆正,接驳好断了的骨骼位置。再将那撕下来的冻肉放在尸体手中,自己则爬回床上在被单中萎成一团,抓着那一条牛肉的手臂垂在床沿外。就那样,看地上的尸体几眼,再举起手中牛肉慢慢啃几口。
屏幕外,除了安排在这里管理监控的战士,死死盯着屏幕的人变成两个。欧阳褚带着满脸的懊恼与——兴奋,一边偷偷兴奋地看着屏幕里,那个正在做着“造人”的“神奇”工程的小女人,一边偷偷观察宋峋的表情。每每宋峋将眼光移到他身上时,他立刻做出一副悔天悔地的痛苦脸。恨不得任宋峋将自己一枪毙了,来让宋峋解解气!
一天后,确切地说十九个小时后——
地上的尸体开始动了,在尸体动的第一瞬间,床上的偏小身躯也动了。她从床上跳了起来,一下蹦到尸体前,蹲下身子,微微侧着头,看着尸体一点一点地抽动着手脚,像是一只电力不足了的玩具,猛然动两下又沉寂下来,一会儿再动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