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好自己的匕首,转身离去,他还要继续去追那个从他眼皮子底下偷走目标的女人。
只剩下狐重楼走风漏气的身体在渐渐失去活性的楼道里,同钢筋与水泥一道失去体温。
那个在耳边喋喋不休的声音似乎也从他胸口的破口里钻了出来,化作一个黑色的人影,盘腿坐了狐重楼的面前。
“你现在还觉得自己喝多了才会看到那么多幻觉?拜托,你今天可没喝酒。”
假的,全都是假的。
“但你马上要死了是真的。”
不该有实体的黑影伸手扒开了狐重楼被合上的眼皮,又或者,这只是男人死前回光返照的挣扎。
“和我说说,天上的星神,地下的灵神,你到底信哪一个?”
狐重楼到死也不愿松口,如果世界上真有神,那他宁愿吊着这口恶气化作复仇的亡魂。
黑影轻笑了一声,“彻头彻尾的蠢货。”
接着,它话锋一转,“但是好巧不巧呢,我正好需要一个不会站在星神那边,也不会站在灵神那边的棋,狐重楼,是生是死,很好选吧。”
一份不容拒绝的卖身契。
但是,眼下总不至于到了可以欣然接受死亡的时候。
狐重楼点了点头,黑影便不再多说,直接融进了他胸口的破洞,这一刻,他切身感受到了,某种外来的东西在改变他。
从外到内,又像是从里到外,截然不同的异化在身体里四处游走,像是有无数双情人的手在爱抚,也像是万千条寄生虫即将破体而出。
他断了片,眼睛一闭,彻底没了声息。
他的身体就躺在变形了的废墟之中,一夜,又一天,第二天夜里,才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身边。
被追杀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的药棠。
她手里捧着的盒子已经被拆掉了外壳,裸露出来的是类似魔方的结构,其中一面的中心凹陷进去,留有圆柱状的空洞。
她找人问了,这个很可能是需要提取血液才能身份识别的锁,这种技术在整个阳辉都未必有人能解开,更不用说池地这样的地方。
能解开锁的血液,药棠能想到的,只有一人能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