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你要是不介意,我就整瓶喝了啊。”
<这就是你找的帮手?>
他不该是这个样子。
“衍业颂!”狐重楼语气加重,猛然起身想从衍业颂的手里夺过酒瓶,可是他忘了,这间小屋可经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砰!
他身前的桌子被微微一撞,便瞬间摧枯拉朽地裂成了两半,碎片哀嚎着分崩向两侧,让在场的两位听众都不由得愣在原地。
衍业颂后知后觉地倒退两步,又差点撞翻放杯子的柜子,他一边手忙脚乱地扶稳柜子,一边无奈地嘟囔着:
“你怎么还和流浪汉抢酒喝呢……”
狐重楼无力地垂下手,蹲下身子收拾起被撞坏的桌子,一边有些尴尬地回答:
“我只是觉得你太消沉了,你酗酒多久了?”
不知所措的衍业颂把酒瓶放到一边,蹲下身一边和狐重楼收拾一地狼藉,一边断断续续地回忆这些年的日复一日。
在衍业颂临近毕业时,一直在学校里欺负他的无赖们想要强抢他的毕业设计,可这关乎毕业,是衍业颂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步的东西。
他被逼急了,无赖们也觉得自己丢了面子,矛盾一触即发,双方大打出手,事情闹得很不愉快。
最后还是作为学生首席的狐重楼看不下去无赖仗势欺人,实在是败坏风气,站出来替衍业颂说了几句话,学校看在孟钟教授的面子上,才把事情压了下去。
可惜狐重楼帮得了衍业颂一时,也只能帮他一时。
无赖们之所以能在学校里横行霸道,靠的是他们祖祖辈辈在池地根深蒂固的经营,在池地这一亩三分地上,没人愿意得罪那些拉帮结派的地痞流氓。
如果不是大事,人们多半选择忍气吞声,管事的也宁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长此以往,无赖们的孩子从小耳濡目染,也是骨子里流着坏水的无赖。
衍业颂得罪了他们,在学校里欠下了面子,无赖们自然会在学校外找回来,衍业颂不是不知道,但他始终觉得自己可以逃离。
年轻人总是想着有朝一日靠着自己的努力离开池地,觉得自己只要够努力,就可以振翅飞离祖地。
但他忘了他的父亲,或许是因为那个终日酗酒、把母亲打跑的沉默男人,在他的成长历程中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