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团队里如果有先后排名,那排在末尾的人总是难免时不时地恍惚,怀疑自己到底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
作为几个填埋场老板里的吊车尾,八号正是这样的心态。
这个男人管理着完全没有人烟、就连垃圾运输车都懒得光顾的八号填埋场,就连食死徒内部的人都大多记不清他的名字。
不像一个老板,也不像接受过天使馈赠的人,人们从八号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的亮眼之处,就像存在感被抹平的透明人,而八号自己也乐得这样的生活。
食死徒的水很浑,很脏,他并不喜欢过多地参与其中,只有长辈们需要他做些表决的时候,人们、甚至包括他自己才会想起来还有这样一枚棋。
有时候他也会感慨,如果不是家里还有年迈的母亲成了食死徒们心爱的把柄,加上他自己也有些天赋,天使馈赠什么的恐怕永远也不会落到他头上,也正因如此,八号刻意地拥抱了被忽视的命运。
命运已经让他被动地走到了今天,但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连累自己的母亲。同僚或是长辈有什么安排,有什么吩咐,他就去做,谁也不得罪,谁也不讨好。
这样一来,想必就可以……
嗤。
【万物于我】的黑刀从八号的胸膛里抽了出来。
死前总结一生的回马灯来不及回忆起母亲守候的面庞,在瞳孔涣散前的幻觉里,八号没能见母亲最后一面,也不知是免去他死后难以释怀的痛苦,还是留给他绵延无绝的遗憾。
这个男人没留下遗言,甚至没留下自己的名字,便稀里糊涂地死在了丁三石的庄园里,算不上污浊、和常人没有任何区别的鲜血淌了大厅一地。
空荡荡的一层大厅,回型的二层三层捧着屋顶那堪称璀璨的吊灯,水晶折射过的灯光凄凄沥沥地落满中庭,为两具慢慢失去温度的身体蒙上了布。
除了八号之外的那位便是五号,那是个更加潦草的男人,他甚至没认出来雷济平的样子,便满面红光地问起来丁三石派对的事情。
他比八号来得早,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所以自然的,死得也更早一些。
在连续杀死两位接受过馈赠的食死徒后,狐重楼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没有新的收获,【万物于我】只能吞噬他们身上最主要的仪式。”
这二位庸人除了【融像】给予他们的【活化操术】以外,显然没有其他的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