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吗?”跪在地上闭着眼睛的教首知道身后的男人是祭墨,食死徒和他的父母编造了无数的谎言让这个男人从小便坚定了奉献,为了不让他因为天使的形象而产生动摇和怀疑,以前的祭墨是没有资格正视天使的。
甚至就连参拜,都需要有所贡献,才能被允许进入地下修建的祭坛,远远地跪在地上,感受天使的气息。
祭墨看着泥塑,泥浆、钢铁、水银,都阻止不了神圣气息的蔓延,那是他自幼便甘之如饴的珍宝。
“羊千其实什么也没做。”祭墨视线没有转移,就这样和教首聊起了天,“动物社区和雷济平,其实也什么都没做。”
教首颇为认同地嗯了一声,“没有信仰的人不愿去相信世界上真有那般伟大的神明,而有信仰的人却又被狂热蒙蔽了双眼。”
只是为了烧掉小镇的烈火意外地刺痛了所有人,但是无信者并未瞬间而虔诚狂热,信神者也并未瞬间信仰崩塌。
“我们做不到的事情,还有我们一直在逃避的事情,早就告诉了我们所有的答案。”教首感慨地说道,“敌人掀开了这层遮羞布,毫不留情地嘲笑了我们沾沾自喜的那些事情。”
“但你还在逃避。”祭墨看向了教首的背影,“你在这里祭拜,又能求来什么?”
“我们早就都很累了,阡池远忙前忙后,你在追逐和天使的联系,那帮子秃鹫整天谋着怎么搜刮点钱,我要平衡你们这群蠢货……
现在我干的事被一把火烧了,我都这个年纪了,还再站出去和你们这些小辈争个头破血流吗。”
教首头也没回,像是懒得看祭墨,“你要是咽不下我骗了你这么多年的气,要杀也别在这杀,脏了天使的眼。”
释然豁达的字里行间,密密麻麻都是担心阡池远和祭墨的清算,曾经的支持者、和他一起瓜分蛋糕的人一夜之间全都人间蒸发,基本盘都没了,就连逃都来不及逃。
想要活命,就只能把权力全都拱手让人,自己也得终日躲在这见不着光的阴湿地下,和泥巴捏的鬼东西作伴。
没关系,都没关系,时间和年岁早就教会了他隐忍,只要人活着,事情总会有转机。
也正如教首所了解的那样,祭墨对掌权或是成为新的教首并无兴趣,错乱的童年教育让他很难把正常人的喜怒哀乐作为自己情绪的标准。
即便等他成年之后,开始有了些许良知的萌芽和判断是非的思考能力,因为过于畸形的童年,很多时候祭墨还是会忽视正常人眼中的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