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潘宅。
潘家族长潘远山神情凝重。
在他的面前跪着的是他的次子潘金星。
潘金星字旺财,取得是非常美好的寓意。
但是现在这个次子却带给了整个家族极大的祸患。
“逆子,你这個逆子,竟然冲撞了岑大人的车架。这本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可谁知岑大人在之后就在曲江池的别业遇刺。如今你身上的嫌疑有多大,你可知道?”???..
忍了很久之后,潘远山还是压不住心头的那一团怒火。
他一瞬间蹿起,走到旺财的身边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
这一刻,旺财直是愣住了。
他能够感觉到面颊上那火辣辣的触感。
他伸手去抹了抹面颊,眼眶之中不争气的就盈满了泪水。
“父亲打我?”
“打你又如何?依我看,就是平日里老夫把你给酿坏了,这才会导致你如此无法无天。你连三品大员都敢打,你可真的是能耐了啊。你知道不知道左都御史岑文道是齐王李象的人?你打了岑文道就等于是在打齐王殿下?你到底是生了几个脑袋够砍的?”
潘远山盛怒之下胸口急剧起伏,手指不停的在旺财的面颊上点来点去。
“你,你真的是要把我们潘家害死啊。要是因此潘家进入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之中,那可就全是拜你所赐了。”
这个时刻的潘远山已经彻底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短时间内他已经难以维持一个平静的心态了。
“父亲,那三品大员岑文道在光天化日之下,纵容仆人行凶。如果不是孩儿挺身而出,那小娃娃就要被害了性命了。孩儿不觉得做的有何不妥之处!”
旺财这个时候也是来了火气,他觉得自己是无比委屈的,所以想要据理力争。
“你真的是要气死老夫啊。那小娃娃与你非亲非故,你偏偏出来逞强做什么?难不成大家都是瞎子聋子,就你一个人能够看到这景象?那还真的是奇了怪了。”
这个时候的潘远山直是觉得旺财朽木不可雕也。
“老夫这么和你说吧,那岑文道是齐王党的中坚,是中流砥柱一般的存在。如果你和其他的人起了嫌隙,或许齐王还不会放在心上。但你是跟岑文道起的冲突,那齐王就不可能坐视不管了。如果他坐视不管的话,齐王党就会瞬间轰散。你明白吗?所以齐王是肯定会替岑文道出头的。到时老夫倒要看看你该如何是好!”
潘远山这个时候直是气的肝疼。
对他来说,旺财闯的祸真的是太大了。
虽然潘家在长安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是岑文道这个家伙也真的是他们得罪不起的。
所以潘远山才会如此的生气。
因为他不足以庇护旺财了。
如果齐王真的发难的话,潘远山甚至保不住旺财。
“你走吧,走的远远的,最好直接躲到终南山去。你不是跟书院有关系吗?书院能够庇护的了你的。只要你躲进书院,那么即便是齐王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可是父亲,孩儿如果这么一走,如果齐王前来管你要人的话你该如何是好?”
这个时刻旺财可谓是十分的慌张了。
因为在他看来,如果齐王找不到他的话,肯定是会把一团火气撒在潘家上的。
这就是所谓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旺财固然能够走,但是潘家这一大家子是不可能走的掉的啊。
这个时刻,旺财却是变得无比的倔强起来。
在他看来他是必须要留下来的,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也一定要留下来才行。
不然的话,光是内心的自责他就无法承受。
“你,你叫为父说什么好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潘远山长叹一声,甩手转过身去。
这个时刻他确实是非常无奈的。
如果他还有办法的话是怎么也不会赶旺财走的。
毕竟这是他的亲儿子,是他的骨血啊。
可是他确实没有办法了。
旺财得罪的人是潘家惹不起的。
潘远山无法再像以往那样庇护他了。
所以他必须要尽可能的去让旺财远离危险。
“走吧,你还是走吧。你不用担心家里。为父自然有办法可以化险为夷的。只要你不在这里,那么齐王是不会为难我们的。齐王也是要脸面的,不会不死不休的。”
这个是潘远山的判断。
在他看来,摆在齐王面前的主要矛盾主要还是和太子之间的储位争夺。
任何的事情跟这件事相比都是不值一提的。
只不过齐王可能会咽不下这口气来潘家讨要一个结果罢了。
但是他也不可能做的太过,不然事情如果传到宫里对齐王是十分不利的。
一旦齐王在显隆帝面前的印象分有所降低,那么他对储君之位的竞争就会处于下风。
“可是...孩儿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