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依不饶,郝三娘每向前爬一步,就多遭受几分的毒打。那近在咫尺的距离,对她来说却仿佛如天边一样遥远。
终于,郝三娘摸到火堆前,她伸手探向上方。那一刻,她的脸色骤变,一股熟悉的肉香味传入她的鼻腔。
“啊!!!”郝三娘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她的五官因痛苦而扭曲在一起,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愤怒。
她猛地扑到火堆上,仿佛要与那无情的火焰融为一体。
周围的殴打和辱骂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不清,郝三娘的眼中只有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和她已经失去的女儿。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巧巧的身影,那个无辜、可爱的小女孩,此刻却成为了这残忍世界的牺牲品。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顺着郝三娘的脸颊流下。她的身体在火焰中颤抖,心如刀绞。这一刻,她彻底崩溃,不再是那个坚韧不拔、无所畏惧的女汉子。
她只是一个失去了女儿的普通母亲,一个心中充满了无尽痛苦的弱女子。
那小女孩一会变作小时候的她,一会又变作被马匪杀害的她真正的孩子,一会又是巧巧。
她们都在笑着向郝三娘走来,但郝三娘的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下。
她长久以来的坚强在这一刻变得脆弱无比。
她曾经也是一个女人啊,有着自己的梦想和追求。她也曾经漂亮过,有着对甜蜜爱情的畅想和未来生活的向往。
可是,生活那双无情的手却将她推向了相反的方向。她注定爱而不得,注定要以一副男人的面具示人。
“对不起!”郝三娘低声说道。这一刻,她终于卸下了所有的伪装,露出了自己真正的内心。
这一刻她才是自己,才是那个内心脆弱又害怕的小女孩。
而那个小女孩却变成了她的模样,将郝三娘这个哭泣的孩子轻轻地抱起。她们一起向前方走去,仿佛要离开这个残酷的世界,去寻找一个属于她们自己的地方。在那里,没有痛苦和悲伤,只有幸福和安宁。
“死了?”一人疑惑地问道。
另一人走上前去检查,他伸手探了探郝三娘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颈动脉,然后皱了皱眉,“嗯,这疯女人死了,不过她的命是真的硬,我的手都快被打破皮了。”
“可惜咱们四兄弟本想趁乱世崛起,没想到却被一路追杀逃到这里,还被这疯女人将老三杀了。”另一人叹了口气,话音未落,他突然身子一软,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谁?”剩下的两人顿时警惕起来,他们四处张望,试图找出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然而,不等他们有任何察觉,两人只觉背后一凉,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中。他们惊恐地瞪大眼睛,却看到一支细微的针穿过他们的头颅,从前面露出一点点。两人相继死去,倒下的身体还保持着震惊的姿势。
眨眼间,一个络腮胡的男子出现在这里。他的脸上布满各种伤疤,看起来很是吓人。他环视着周围的一切,目光中透露出愤怒与惋惜。
他走到已被火烤焦的郝三娘身边,低头看着她那已经变形、焦黑的面庞,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然后,他又走到架子上的巧巧身边,看着这个无辜的小女孩,他的眼中充满了悲痛与惋惜。
他抡起拳头,狠狠地打在那几个已经死去的恶徒身上。每一拳下去,都带起一阵血肉模糊。他还不解气,又将几人捆在一起,搬起大石头狠狠地将那几人打得血肉飞溅。
他的脸上满是泪痕和汗水,但他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似乎在用自己的方式,为郝三娘和巧巧讨回公道,为她们报仇雪恨。
在一片杂草丛生的地方,络腮胡男子早已挖好了两个坑。他将已经烧焦的郝三娘放在其中一个坑中,目光中满是悲痛和愤怒。他取出腰上的短剑,疯狂地割着半人高的杂草,似乎在发泄着内心的愤怒和痛苦。
这对善良的母女,竟然遭受了如此残忍的毒手。他回想起她们对他的善意和关心,那是他流浪多年未曾感受过的温暖。
后来他就远远地跟着这对母女,并暗中保护他们,可没想到今日一个疏忽,竟然发生这种事。
他猛地扇着自己的巴掌,眼泪再次滑落。当年因为他的意气用事,让大牛和二牛惨死,自己也落得如此地步。
好在他命大,被一渔夫所救,自那时他跟随渔夫学习手艺谋生,后告别渔夫独自流浪。
那时他就发誓,不会再流一滴泪,可是此刻,他的悲痛和自责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就在这时,一阵咳嗽声将他从回忆中惊醒。他赶忙走过去,难以置信地看着活过来的巧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