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青衣柳叶眉下的丹凤眸子看着自己的校尉,他这两日少了以往的爽朗笑容。
即便在临战之际也能说两句玩笑话逗大伙开心的钟荣,却沉默了许多,仿佛换了个人一般。
左军主将吕光在一队短兵的陪同下站在不远看着火场,他的视线绕过大火落在自己新提拔起来的校尉身上。
虽然任青衣不知钟荣因何变得沉默,但吕光却是知道。
挥手示意短兵不必跟随,吕光上前几步来到钟荣的身边。
“卑职参见将军。”钟荣正要行礼却被后者结实的臂膀托住。
三十三岁的吕光浓眉大眼,一张国子脸上胡须修剪的十分齐整。
看着这个自己亲自提拔的校尉,吕光不由想起了自己年少。
他是汉高祖刘邦的正妻吕雉一脉,父亲为前秦太尉吕婆楼。
孩童时他便酷爱军旅,和旁人玩耍也多是战阵之法,于是附近的童子都推他为主。
但从军以后,所见所闻与幼时所想大为不同。
军法如山,战争残酷,见不得汉人同胞受难他多次和上官起争执。所有即便曾经战平张蚝又平定符双之乱,数战之功他也才是统军五千的鹰扬将军。
吕光将钟荣从地上扶起,看着青年眼睛里似乎黯淡了几分的神采,他第一次有了教导后辈的心思。
“这次不战而屈人之兵,你做的很好!此战是我下令灌城,不必自责。若上面怪罪下来自有我来承担,与尔无关!”
“你且记住,情不立事,慈不掌兵!”
“战争向来如此,自开始之时便已没有无辜之人。尽量保存自己而消灭敌人才是每一位合格的统帅应该做的事情。”
没想到吕光会来开导自己一个区区校尉,他不禁微微动容。
“多谢将军教诲,钟荣必定铭记于心!”
“嗯!此间事已了。准备去集合部众,我们赶赴晋阳再取功勋。”
言罢,吕光拍了一下钟荣的肩膀。带着短兵亲卫向营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