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损弹了弹指头,瓮声道:“争老的意思,他们会设法劫夺我军军粮?”
“必然如此!前秦六万军队要与三十万人对峙,势必不能贸然分兵,一旦分兵恐会被围而歼之。”
“所以一旦敌人前来劫粮,我军没有援兵?”钟荣明白斛律争的意思。
斛律争捋须微笑。“燕军主帅以三十万之众尚不敢出战,可见其底气不足。且要绕过王猛主力,前来劫粮的军队必然不会太多。”
石损嘿嘿一笑。“他们不来最好,来了便给予他们一个迎头痛击,俺新得的长刀可还未饮过鲜血的滋味!”
钟荣和斛律争心照不宣相视一笑,似乎早有谋划。
士兵与民夫皆在林边埋锅造饭,旁边就是漳水,引火取水皆十分便捷。
拉载粮车的骡子和牛要卸下来让民夫们带着去周围啃些青草。
民夫与士兵所食皆是一样,虽然酬劳低了些但每餐能有些微末的肉食。
钟荣承诺,做事最认真的民夫会挑选十人出来,在此行之后每人赏赐五百钱。
许多人皆盯着那五百文钱,充当民夫还能在秋收前为家里节省一些粮食,也就没有人再生出偷粮逃跑的心思。
就算想偷粮逃走,也要考虑能不能快过战马来追。
士兵和闲着的民夫皆三两扎堆聊着天,钟荣却还不能歇着,除了巡视各营还要询问一些士兵与民夫的身体状况,从而来考虑接下来该如何行军。
最后巡至虎营,却不见任青衣的影子。
钟荣寻了两名士兵一问,才知她带着数十士兵正在看顾那些放牛放骡的民夫。
在夏日断断续续的行军任青衣黑了一些,脖子也不如以往那般白皙,但身上的明光铠让她更添了几分英武之气,英姿飒飒。
她摘下一束青草往正在享受美味的马匹嘴边送去,但那黄马似乎更喜欢啃食地上之物,磨着牙口不为所动。
任青衣不依不饶,继续将手里的青草往它嘴边送去。
黄马只能将她手里的青草吃掉,又用粗糙的舌头舔了舔她的手心,随后打了个响鼻不停甩着尾巴示意她不要再来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