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生看了一眼同僚的尸体,喉头发紧发干,两条腿直打哆嗦。
见他这样,郝仁又是一鞭子砸在他背上。
“陈玄生,明日的白差要干的好,我保你成为正式捕快---”
这话,陈玄生是不信的!
死去的同僚年纪最大的五旬有余,到死都未能成为正式捕快,更何况自己?
碍于捕头的鞭子,陈玄生动作麻利了许多。
将十几具尸体推入土坑,再用土填平。
又花了一个时辰才做完,陈玄生已是筋疲力尽。
此刻天色已晚,秋风渐起。
灰蒙蒙的天宇像一口倒扣的大锅,深沉压抑。
小径旁,老槐树漆黑扭曲的枝干胡乱伸向天空。
冷风刮落黄叶,呜咽作响。
新砌的坟头,几株枯草在风中瑟瑟。
景象荒凉瘆人,陈玄生不敢过多停留,沿着羊肠小径一路向下飞奔,生怕有什么东西追上自己----
下到山脚,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衣服湿漉漉的一大片,黏在身上难受。
陈玄生深呼吸十几下,靠在路边土坡上休息了半个时辰,这才打起精神入城。
到了县衙捕房,已经是酉时三刻。
陈玄生到后厨舀了一大碗白粥,加上少许咸菜,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刚吃了一半,后堂响起鼓声。
这是县令召集议事的讯号。
陈玄生没有理会,继续扒拉碗里的白粥。
毕竟县令乃正七品,平日议事也是请道馆教谕、师爷、捕头等人,轮不到自己这样的白役,眼下还是祭五脏庙要紧。
一只大手伸过来,劈手夺过碗。
接着手腕一翻,剩下的白粥被倒入潲水桶。
“你---”
陈玄生火气很大。
但看见来人是捕头郝仁,于是又低下头。
好汉不吃眼前亏!
在捕房,郝仁捕头说一不二。
“县尊有令,所有人速速去演武场集合!”郝仁厉声一喝,手按钢刀转身就走。
一干捕快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