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斜瞟了卜思霁一眼:“卜兄呱噪个性不改,就不怕哪天踩着了三大世家的尾巴,舌头被人割了去喂狗。”
“嘿嘿嘿,鬼话连篇是商家绝活,怎那么容易让那些人捉到痛脚。倒是你,昨日里得罪了姬无夜的狗,就不怕它追来狂咬?”
“那倒无妨,就怕他不来,我们不是出师无名了。可否借看一下姑娘的柳月琴?”张良突然打住了话题,目光狐疑地看着卜思霁,目光中带着一丝寻问。
卜思霁一味地淡笑:“这位是小琴姑娘,小琴姑娘,这位是张申徒,张良,字子房。”
“先生请便。”她将琴递给张良。看来他只是怀疑,声音人有相似,如何求证。她来个打死不认,他又奈何?倒是他说我们?听着倒像是有些蹊跷。
“果然是把好琴,只是琴丝可非随意能赠之物。”张良前后打量了一番柳月琴,又看了一眼卜思霁,卜思霁却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
“先生如何才肯割爱?”
“咳咳咳。”看着张良眼神闪躲,言语不详。他有何避讳?让她一时琢磨不透。
“啧啧啧,子房老弟居然会有语塞之时,奇观奇观。”卜思霁朗声一笑,眼神打趣地在她与张良身上轮流地转:“姑娘既然出自韩宫,必然听过近来传唱一时的琴谣:赠吾与琴丝兮,报之以情。”
琴与情?她与张良讨琴丝岂非在讨情?这个卜思霁,尽胡说。她恶狠狠地瞪了卜思霁一眼,对方却笑眯眯地耸耸肩。
“小琴姑娘看这般可好。若是姑娘答应在下一件事,在下便将雪蚕丝作为酬劳赠与,如此这般可好?”张良清了清喉咙说道。
这倒不失为一个妥贴的做法,只是……“何事?”
“在下现在暂时还未曾想到,只要姑娘记住欠在下一件事,将来在下讨要之时切莫推辞便可,姑娘以为如何?”
“不妥。如此这般,若是将来先生讨要小奴之命,小奴亦不能推却。”小奴二字她咬着着实生硬。
“哈哈哈哈,子房老弟,我今日倒是开了眼界了。如此讨价还价,倒是颇有我卜家商门之风,可惜姑娘身在宫门,不然在下必定重金聘请为本门执事。”
“只怕你那点鸡水小利,请不到贵人执事。”张良笑哼一声:“既然如此,姑娘以为该如何?”
“方才听两位提及三大世家,看来两位对三大世家必有行动,公主对三大世家多少了解些内幕。若是先生将雪蚕丝相送,我愿意卖出一内幕如何?”
只见张良与卜思霁脸色一沉,互相对望了一眼,她尚未来得及防御,一只五尺短剑已架在她脖子上。
“看来姑娘是有备而来,所谓琴丝,不过诱饵么。”终于让他寻得一个机会试一试这姑娘的胆识。
“琴丝自是需要,不过并非诱饵,而是公主有意结交天下有识之士。”
卜思霁拔剑极快,先前不见他身上配剑,原来是藏于宽袖之中。看来此人表面一团和煦,却时时刻刻不放松防备。那童叟无欺的笑脸只是一种表相么。
她握紧了琴相,面对着脖子上的寒意,她咽了口口水,心里却在思索着可以说服这两人的说法。韩国第一商若能为她所用,必定能事半功倍。只是此人圆滑于外,精明于内,以身份相压,未必能让得到他真心相助,更何况她只是一名无权无势的王女。
“你家公主是何封号?”卜思霁问。
“我家公主尚无封号。”
“夫人外家是何姓氏?”
“夫人乃韩燕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