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襄王若不是听信谗言,处死了白起,恐怕秦灭六国的时间还要再提前三十年。”方可虽是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若再给白起一些时间,他所率的大秦铁骑确实足以横扫六国。
“听信谗言?”虞子期轻哼了一声,“恐怕全天下人都是这样以为的。”
“这么说……难道白起的死不是因为谗言?”方可问道。
“以秦昭襄王之能,怎会因几句谗言就在秦军急需用兵之时处死大将?”虞子期冷笑道,“白起,终究还是死在了天问之下,这真是天意啊。”
“此话怎讲?”
“当初白起从虞家夺得天问,并没有献于昭襄王,而是私藏了起来。昭襄王得知后大怒,但秦若要尽快统一六国,必须依靠白起的领兵才能,昭襄王只得隐忍不发,还封他为武安君。”
虞子期缓缓道来,“然而,自从昭襄王不听白起之谏,强攻邯郸失利之后,白起便始终称病不出,不再过问军事。倘若白起不再带兵,那对于秦国自然便没了利用价值。昭襄王本就恼怒白起私藏天问,再加上他屡次推病不出,昭襄王彻底被惹恼了,便令白起以天问自裁。”
虞子期冷笑道,“白起一生杀孽无数,最终却落得个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真是天意啊。”
方可心中暗暗叹息。白起虽是秦将,屠灭六国军队百万有余,乃是六国不共戴天之仇人,但他纵横沙场三十余年,未尝一败,这点却是令方可万分景仰的。方可常常感叹自己生错了年代,未尝有机会在战场上与白起一较胜负,是为人生一大憾事。
“不知这天问究竟藏着什么秘密,”方可心想,“秦王竟然为了这把剑不惜赐死白起这样的将才。”方可暗自下定决心:“等我项羽打入咸阳宫,倒要瞧瞧,这把天问剑到底有什么秘密!”
“就是因为这样一个可笑的理由,我们虞氏几乎再一次遭到灭顶之灾。”虞子期眼中的怒火渐渐变成了沉痛,“爷爷带领着族人东躲西(摆渡你个头啊)藏,终于躲开了秦军追击,再次来到此地……只是……我和小妹的爹娘,都在路途中……去世了……”
原来都是同病相怜呢,方可看着满脸悲伤的虞子期和虞姬,心中对暴秦的恨意更深了一分。
“战乱暂时平定之后,爷爷深知,在这样的乱世,铸剑术是无法保护族人的,便将我送去了稷下剑派学习剑术。”
“我和子期哥哥就是那时候在稷下认识的。”项庄开口道。
“但是没几年,爷爷就去世了,我不得不回来照看小妹和族人。”虞子期说这几句话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在座的众人谁都能想象到,虞子期当时父母双亡,他一个弱冠少年,拉扯着年幼的小妹,还要作为族长操心着这几十户人的生计,生活有多么艰辛。
“说起来,我们虞氏一族与大秦的仇怨,与你们项氏一族比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一直安静地听哥哥讲述的虞姬突然开口了,“哥哥一从小庄那里听到你们即将起兵的消息,就连夜与族里的各位叔叔伯伯一起赶制各种兵器铠甲。新仇旧恨,我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我虞子期虽然并没有从祖辈那里学到多少高深的铸剑之术,但若只是打造普通兵器,我们虞家比起秦朝的那些工匠多少还是略胜一筹的。”虞子期暗暗紧握双拳道,“只要能够诛灭暴秦,虞氏一族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入夜不久,皎洁的月光,照在树林中一片小小的空地上。
一个人影站立着,看着眼前的景物,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果然在这里呢。”突然,一个声音自那人身后响起,“小龙,哦不,现在应该叫龙将军了。”
“虞……姑娘?”龙且回头,看见虞姬正笑着站在他身后。
“虞姑娘?”虞姬皱了皱眉头,似乎很不满这个略显生分的称呼。
“呃……”龙且别扭了好一会儿,终于挤出了三个字,“虞姐姐。”
“这才对嘛!”虞姬笑道,“这么多年不见,小龙你长变了好多呢!”
“姐姐……也变了很多呢……”龙且低着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姐姐这些年……过的可好?”
“我还好。只是……爷爷不在了。”虞姬提到爷爷,有些伤感。
“……”龙且也一阵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