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子见贺兰敏之在看他的袖子,就羞涩的偷偷将袖子藏在身后,一张脸变得通红。
贺兰敏之觉得很有趣,他以前很喜欢这种长相清纯的书呆子,很好拿捏。
所以,贺兰敏之就坐在这个士子对面,而这个士子则迅速抱起自己的汤碗,躲到角落里去了。
士子越是这样,贺兰敏之就越是兴致盎然,问胖妇人要了一大碗羊肉汤,一盘馕饼,老妇人笑吟吟的送了他一小盘翠碧色的腌韭菜。
猛猛的喝一口汤,这羊汤果然香醇,再捞一块肉,不用撕咬,用嘴巴吸一下,羊肉就骨肉分离了,贺兰敏之忍不住取出酒袋,往嘴里灌了一口杀毒药,这一次,酒浆下肚的感觉非常顺滑,再无灼痛之感。
“咦,杀毒药,谁在喝杀毒药?”另一边正在喝羊汤喝的极为忘我的四个大汉站起身,连连的抽着鼻子,最后将饥渴的目光落在贺兰敏之的身上。
见贺兰敏之旁若无人的喝酒吃肉,四个壮汉舔舔嘴唇,最后遗憾的落座,很明显,贺兰敏之不是他们能攀附的起的贵人。
贺兰敏之问胖妇人要来了一个大碗,往大碗里倒了一碗杀毒药,示意胖妇人把这一碗杀毒药送给那四个身着裘衣的壮汉。
胖妇人笑呵呵的将酒放在壮汉的桌上轻声道:“几位爷,贵人赏赐的。”
其中一个虬须大汉朝贺兰敏之拱手道;“若是别的酒水,还不劳贵人赏赐,只是这杀毒药之名,某家听过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今日得见,幸甚,幸甚,老婆子,再给这位贵人上一条上好的羊腿就当回礼。”
贺兰敏之本不在乎什么羊腿不羊腿的,就在他以为这些人会如同苍蝇一般攀附上来的时候,那个壮汉却端起那一碗杀毒药,喝了一大口之后,面目狰狞的捶打一下桌子吼叫道:“好酒,果然不负穿肠毒药之名。”
吼叫完毕,就再次朝贺兰敏之拱拱手,看他的模样吗,应该是一个喜欢酒的人。
四个壮汉围着一碗酒,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尝,每喝一口酒,其中一个壮汉就身体抖动一下,然后再张口吐出一口酒气,开始催促下一个人快一点喝,且不要喝多了。
年轻士子瞅着那个把一碗烈酒当人琼浆玉液一般享受的四个人,他的喉结也在上下滑动,看样子,他也馋了。
胖妇人的男人,一个黧黑的庄稼汉模样的男子,正在用手撕一条羊腿,他的神情非常的专注,每撕扯一下,就有一大条羊肉从羊腿上分离,再被他整齐的摆在盘子里。
片刻功夫,一条羊腿就成了白骨,贺兰敏之眼看着这个男子往热气腾腾的羊肉条上涂抹了厚厚的一层蒜泥,就快速的放在贺兰敏之的面前道:“贵人趁热吃,凉了味道就少了三分。”
贺兰敏之正要用筷子夹,就听那个士子低声道:“兄台,这手撕羊肉,最适合用手抓着吃。”
贺兰敏之笑吟吟的瞅着年轻士子招招手道:“过来一起吃,我这里有美酒。”
士子扭捏一下,再看看那四个壮汉正在为最后一口争论,就慢慢的走过来,坐在贺兰敏之对面。
贺兰敏之又问胖妇人要来一个干净碗,给士子倒了一碗酒道:“慢点喝,这酒太烈。”
士子端起酒碗,先是嗅嗅酒气,然后长吐一口气,就大口喝了一口酒。
贺兰敏之准备看士子笑话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家伙一大口烈酒下肚之后,却面不改色,还用手抓了一大把满是蒜泥的手撕羊肉吃了下去。
酒水,羊肉下肚之后,士子站起身朝贺兰敏之施礼道:“雪天,贵人,美酒,佳肴,此乐何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