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陆涛此刻并没有人手可用。
“不急,他们要扣押搜查,就让他们搜查个够。”
属下讶道:“老爷,如果你什么都不做,折冲府接下来的操作可就是征用了。”
这是地方军队强占为己有的一贯手段,而这些辛辛苦苦高价收购来的粮谷,最终只换回一张不知道找谁兑现的欠据。
霍端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淡淡一笑:“无需焦急,从折冲府启用的那一天,我就准备防他们一手。”
属下讶道:“什么准备?”
就在这时一个下属走进内堂,这人也是霍端的心腹。
“老爷,船队已经接近苏州河,就在停靠在京杭运河贤桥一带。”
霍端笑道;“好,吩咐下去,落夜之后,分装在小船上,子时时分随画舫进入苏州城内。”
苏州的水道比陆道还要发达,只不过大船并无法进入城内水巷,霍端这招化整为零,折冲府军队就算知道也无可奈何,更别说不知道。
属下一讶,霍端笑道:“那支浩浩荡荡的车队只是一个幌子。”
“老爷,难道车队运的不是粮谷。”
霍端应道:“当然是粮谷,要不然怎么能将他们吸引在那边,我们也好暗度陈仓,只不过是小头罢了。”
说着感慨:“我一辈子没做过这么大的生意,真是大生意!”
……
已经落夜,府衙陆涛书房依然灯火通明。
奉守道站在一旁,静待陆涛的吩咐,就算动用了军粮的配额,也仅仅应付了一天,如今手头上已经没有存粮。
明天百姓购买不到粮食,前面所做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而且接下来只怕连军心都不稳定,奉守道难以想象接下来的可怕局面。
陆涛眉头紧锁,当初一同屠龙护家的朱阀,如今已经化作恶龙。
如果说此次与朱阀的交锋,他败了,却是他败在将百姓放在首位,多有顾虑。
而朱东来却毫无顾忌,为所欲为,根本不将别人死活放在眼里。
就在这时下属来禀:“大人,谢公子来了。”
未待陆涛开口,奉守道喜道:“谢公子来了。”
对于谢傅,奉守道心中总有一股莫名的信任,当初王家招亲,谢傅一路过关斩将,在他心中留下震撼印象。
“有请。”
陆涛话音刚落,谢傅就阔步迈入书房,却是一直跟在带路者身后,连一会儿的功夫都不愿意等。
拱手行礼,叫了一声:“陆大人!”
陆涛起身引谢傅坐下说话,笑道:“少癫,怎么这么晚还过来。”
谢傅笑道:“我来为大人排忧解难。”
陆涛哦的一声。
谢傅笑笑:“大人在为明日百姓购粮之事而烦恼吧?”
谢傅是局中人,陆涛动用军粮之事,自然也瞒不过谢傅的耳目。
陆涛见谢傅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笑道:“少癫,你是在讽刺我吗?”
谢傅哈哈一笑:“我若想讽刺大人,也要等大人无计可施的时候,才来讽刺大人。”
陆涛淡笑:“少癫,不瞒你说,我现在就无计可施。”
谢傅道:“大人有无数计谋可以应付眼前局面,可这些计谋大人都不屑使用,这正是谢傅深感佩服的地方。”
“明日我都要奉上项上人头,又有什么值得你佩服的。”
“大人说笑了,鹤情收购的粮谷已经运抵苏州,正可解大人燃眉之急。”
陆涛和奉守道闻言,不约而同的喜呼一声。
陆涛兴奋道:“来的可真是及时!”
谢傅点头道:“上千人的车队,初步估计不下一万石,别说十天八天,就算让大人应付一个月也不在话下。”
陆涛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充满久抑后的畅快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