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礼耐心等候,只见爷爷竟在房间里来回渡步起来,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不行,我要缓缓,礼儿你去泡杯茶过来,我要先定下心神。”
谢广德喝了一口这人间第一好茶水,轻轻问道:“礼儿,一会见到他,我该怎么说?”
谢礼一头雾水:“说什么?”
“他人是我赶出家门的,宗籍是我除名的,然后他现在回来了,你说我尴尬不尴尬。”
谢礼无奈一笑:“爷爷,爷孙两有什么好讲究的。”
谢广德沉声道:“当然要讲究了,如今他飞黄腾达,说不定把我当做不念亲情,只图富贵的老东西。”
谢礼好笑道:“不会的。”
谢广德道:“你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心里怎么想。”
其实谢广德也知道不会,只是内心怀着愧疚,总忍不住要产生一些自检自察。
谢礼笑道:“傅不是这种人,其它的我不敢讲,家门有难,他肯定是第一个冲出来挡枪头!”
“爷爷,跟你说件事,当年那把火,是我不小心睡着了酿成的,傅替我背的黑锅。”
谢广德闻言啊的一声,扬起手来就要扇谢礼一巴掌,终究还是停了下来,狠狠扇自己一巴掌,气急败坏道:“你怎么不早说!”
谢礼微笑,今时不比往日,今天此刻时机成熟。
谢广德瞪着谢礼:“你还不如不说!我现在还有什么颜面见他。”
“我现在就让他来拜见你。”
谢广德嗳的一声,谢礼已经转身离开,谢广德想说,他还没准备好呢。
谢傅这边在院子等候,甚至他都不敢进入大厅坐下,他此刻还是一个被除籍之人,没有资格谢家大厅。
见堂兄久未回来,轻轻问道:“全伯,你说爷爷会不会不愿意见我。”
“二少爷,不会的,老奴跟你打一百张包票。”
“那为什么这么久?”
“可能……额,可能老爷有点害羞吧。”
谢傅听了一笑:“全伯,你这个害羞用的不恰当。”
“老奴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正说着话,谢礼疾步而来。
谢傅立即迎前:“兄。什么情况?”
“爷爷让你去见他。”
谢傅疾步就走,全伯跟在后面:“二少爷,等等我。”
当追上谢傅,却看见谢傅站在院子前的大门口一动不动。
一个人无声无息的站在全伯身边,竟是顾权。
顾权收到消息,忍不住第一时间来目睹谢家二公子的风采,那个爱书如命有状元之才的谢家子弟。
从这个角度看不见这位二公子的模样,只有宽厚的双肩和笔直的身姿,给人一种错觉,这身板足以扛下一座大山。
安静中,这位二公子突然跪了下来,磕了头。
顾权吃了一惊,就看见这位二公子三步一跪一拜,一直跪拜到谢广德的屋前去。
顾权深为震撼,正所谓百善孝为先,无孝何以有德。
如今这位二公子已经是王阀女婿,岂可轻易屈膝,未见其面,又深深为其德品所折服。
这时又有一个人无声而来,却是那王君衡。
顾权轻轻道:“王大人。”
王君衡轻轻嘘的一声:“不要说话。”
谢傅跪着朗声喊道:“爷爷,不孝孙谢傅前来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