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苏怀章跌跌撞撞的挤出人群,嘴里大喊着:“慢着,家父国子监祭酒苏长河。”
苏怀章刚才在混乱之中挨了一击闷棍晕了过去,刚刚苏醒就发现变成这个场面。
听到此言,赵宝华赶紧喊道:“住手!”
苏怀章的身份面对村民起不到多少作用,在官吏面前却有几分影响。
一般官吏谁都不敢得罪京城高官,更何况射杀高官家的公子。
但见此人虽衣衫褴褛,却容貌英俊,细皮嫩肉,显然就是出身富贵之家。
再看其姿态容神,雅步从容,气雅芳华,浑身透着官宦之家的贵气,就差在额头写上一个宦字。
身在官场,每日都要察言观色,赵宝华眼睛何等毒辣,心中已经信了几分。
苏怀章直接走到赵宝华跟前,不卑不亢拱手行礼:“在下苏怀章,家父国子监祭酒苏长河,请问大人如何称呼?”
赵宝华紧绷的脸容,肉一下子就化开了,呵得一笑:“原来是祭酒大人家的公子,我今天真是有眼不识二五八。”
说着回礼:“汲郡郡守赵宝华。”
苏怀章颇为傲慢的看着赵宝华一身绯色官服:“赵大人兴师动众,这是想干什么啊?”
“苏公子,你看到了,这帮刁民竟敢不顾本官严令私挖水井,其罪当诛!”
苏怀章哈的一笑:“挖井取水乃民生所需,大人这禁的是什么道理啊,再者说了,我从小到大也从来就听说过挖水井就治死罪的荒唐事,大人此举未免有点仗势欺压百姓之嫌。”
赵宝华应道:“挖井取水自然可以,但是在此地挖就是不行,此处方圆十里乃是豫东郡王府的陵地,郡王爷容许这些村民在此生活已是体恤,怎知这群村民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干出破坏王侯陵地的大不敬之举来。”
苏怀章正要开口,赵宝华先一步开口道:“苏公子从没有听过挖水井就治死罪的荒唐事,本官就问苏公子一句,苏公子敢皇陵附近挖井取水吗?”
苏怀章一时被说的语顿,他虽博学多才,却哪里是赵宝华这种官场老油条的对手,说句难听的,他能与赵宝华说话,靠着就是祭酒家公子这层皮。
龙胆村村民这边见郡守大人对苏怀章客客气气,恭恭敬敬,暗暗松了一口气之后,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这人是谁啊,好像来头不小。”
“我好像看见他跟小棠走的很近。”
“国子监祭酒是什么官啊,是不是比郡守大人还要大?”
秋平父子露出惊讶之色,想不到这苏公子还真的有点来头,早些时候还以为他只会骗吃骗吃,吹牛皮说大话。
秋鸿这会也对苏怀章刮目相看,回应众人疑惑道:“这位公子是小棠的朋友。”
“原来是小棠的朋友啊。”
“小棠去哪里识的这样的贵人朋友啊?”
“是小棠的朋友,应该会帮我们吧?”
秋鸿脱口应道:“会!苏公子重情重义,一定会帮助我们。”
听到秋鸿这句话,众人紧张的脸终于露出喜色来,暂时把希望寄托在这位苏公子身上。
苏怀章沉吟片刻:“大人,念他们是初犯,可否宽容一下。”
此话一出,立即被老狐狸的赵宝华捉住把柄:“苏公子,国法无情,一犯大不敬,二犯持械抗法造反,此两条均是死罪!你叫本官如何宽容。”
若是寻常小事,赵宝华自然愿意卖这位祭酒大人家公子一个面子,可此事干系重大,处理不好,连他自己都要掉脑袋。
豫东郡王府作为豫州地区得王,要杀他一个小小郡守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别说祭酒大人家公子了,就算是国子监祭酒苏长河在他面前,他也知道该偏向谁,为谁办事。
苏怀章沉声责问:“赵大人真的不肯宽容。”想着先保住这班人性命,再慢慢斡旋。
赵宝华笑着摇头:“恕本官不能枉法徇私。”
苏怀章实在被逼得没有办法,朗声喊道:“这私挖水井我也有份,莫不成大人也要将我斩了不成。”
为了保住这群村民性命,苏怀章不惜连自己搭上。
只可惜他面对赵宝华这种老狐狸还是嫩着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