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而为,不负于人亦无愧于心,只要能守此二者则人间无可不守!”
李泰索性站起身来又作拜于独孤信席前,申请语调俱诚恳至极:“开府历经世情磨练,自有观人望事的明鉴,小子自知凡所思想无从隐匿,唯凭满腔真情盼能感动。
我共妙音娘子虽然不谓历经悲喜的磨练,但两心相印俱无惧携手长行于人间。彼此心意即定、虽大扰乱不能移志,唯今所困只是盼望能得到户中亲长的欢允!”
“大胆!放肆!”
独孤信本来神情渐缓,但在听到这番话后,突然拍案而起,一脸怒不可遏的指着李泰呵斥道:“你是在嘲笑我户中有亏礼教?但凡能知顺悖是非的儿女,岂敢隐瞒父母、共宵小私定终身!若是别家女子,你或可诈求、或可强取,但我门中却不容你乱行!”
李泰听独孤信这忿声,一时间也搞不动他是作态还是真的动了怒,但话都讲到这一步,便也只能沉声应道:“伯山虽也不才,但绝非宵小。情动礼亏,自我而始,家君漂泊于江湖,不知何处请告。但一往情深,只怕痴守下去有负良缘,唯长拜开府膝前,恳请开府能为两家决断玉成。”
“前辞大行台时,我已经共大行台商定儿女婚事。”
独孤信听完李泰的话又坐回席中,瞧见李泰脸上惊容乍现,却又不无恶趣的笑了起来,转又说道:“婚期暂定明年冬时,我户中喜事未成之前,是无暇为你两家主持大喜,你等不等得了?”
“等得了,等得了!”
李泰听到这里,才长松了一口气,这一把算是被独孤信拿捏得有点狠,以至于略感心有余悸,差点就得准备搭桥跑路了。
见李泰还作拜于案前,独孤信站起身来将他扶起,并亲自送入席中,深深打量李泰两眼,才又蓦地长叹一声道:“伯山不要怨我诸多作态诈言,我是真的欣赏你这少壮,也很愿意把我家娘子长付于你。但是人言可畏,让人不能自安,你家世清高,或能一时的迷情痴就,是否能长久的共我兵家行径混合融洽,仍在自我的把持。我不以势欺你,只盼你能此心同我,为我珍惜赠你户中的爱物!”
折腾这大半天,总算说起了人话,李泰一时间也是大感欣慰,连忙又垂首说道:“开府请放心,我一定谨记今日所嘱。声言虽然薄弱,幸有长年察望。我年少轻狂、自视甚高,但与娘子共为一体,便绝不会刻薄亏待!”
独孤信闻言后便又笑起来:“这话我是相信的,也是欣赏你这一份少狂自期,所以乐意将我家娘子托付给你。从此以后,不只是自我的期许,还要担负起此门中人对你的期望。我门中并无长丁当户,偶有时势逼迫、短于调度的时候,从此以后便也不必再一人独愁。”
讲到这里,他又对李泰笑语道:“我知你想将杨忠招引于内州可共呼应,这件事我已经做好了。但你要立足于北州长作经营的筹谋,我却有些别样的看法,想不想听?”
李泰闻言后连忙点头,虽然说独孤信当局者迷、有乏自己的先知见识,但在此世道之内也是浸淫年久,如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也很想听听独孤信对自己的筹划有什么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