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事问题,李泰自是不想劳烦父母去处理,但也担心一些人会以此来滋扰父母,眼下说一说也是给父母进行一个心理铺垫,即便是有些亲友生活的不如意,父母也不用觉得愧疚、并给更多补偿。
李晓听完后便也点头说道:“无论治家还是治国都需要有章法、有尺度,伯山你向来都有计量。不要说如今还是魏世,哪怕日后……
天子门庭亦需公私分明,凡所多作索求、迷失本分者,皆是恃宠生贪之类,妄图混淆法度约束,稍远即怨,若仍亲昵待之,只会令人事规矩尺度荡然无存!你舅在人情处置上就颇有章法,若真有什么事情难决难定,不妨请他出面!”
听到父亲毫不客气的指点自己有需要的时候就可以把老舅卢叔虎做个工具人,李泰也是不由得一乐,当即便点头道:“阿耶指点,我记下了。若真有什么情理难以两全的人事,我一定会向阿舅请教!”
当这些事情讨论完毕之后,一直坐在席间的妙音在婢女搀扶下站起身来,入前向翁姑作拜然后开口说道:“新妇入门之时,虽然未得翁姑面见首肯,但是自从家人重聚起来,翁姑对待新妇向来和悦有加、亲若身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新妇虽然不是至恭至顺女子,但朝夕被此亲恩,亦感怀肺腑,深欲报答翁姑恩情。今夫郎繁劳于外、支当门第,妾虽云当家主事,但大事有亲长指点、庶务有仆佣代劳,福泽深厚,享之不尽。
能报答翁姑恩情者,唯使此门人丁兴旺,儿女如林!前者承蒙夫郎错爱,小郎之后复又孕息入怀。夫郎劳行于外、出生入死,为我家门更添荣光,然则归家之后却因新妇愚拙,身畔侍奉慰劳者都无。
翁姑厚爱、不加指责,但新妇却情不能安,是故今日请告翁姑,希望能为夫郎再纳妾室,繁我家中人气,亦使夫郎居卧不失侍奉。”
听到妙音娘子这么说,李晓夫妇包括李泰都微微一愣。其实往日家人也都谈过此类事情,只不过往往点到即止,并没有正式的去讨论。今日妙音如此正式的奏告翁姑,看起来便不像是说说而已。
其实从李晓夫妇而言,他们当然希望儿子能够妻妾成群、儿女众多,只不过这会儿李晓却用眼神制止了方待发声的夫人,示意婢女将新妇搀扶起来,才又说道:“新妇能有这样的心意,足见我家门得人,娶得一位宜家宜室的贤惠新妇,给我家带来满门的福气。
伯山旧年流落关西,深得故河内公关照才能立足此乡,今虽故人不再、但却情义绵长,虽然自古以来并无婿子守孝的礼节,但是这一份翁婿之情也非比寻常。所以此事虽然可议,但却不应此时。如果是有什么声言滋扰,新妇也不必介怀,户中犹有父母,谁敢讽我家事!”
妙音听到这话后,泪水霎时间涌出眼眶,再垂首泣声道:“能得翁姑如此体恤关照,新妇更有何惧?今日所言,皆出肺腑,早在山南旧时便已经有此心意,只因夫郎事务繁忙才未敢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