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莫多娄敬显还是皱眉说道:“事情本就是定例,过往一直无错,今却出错,终究是有些不妥。当下战事,尤需谨慎,还是安排卒员前往查探一番才让人放心!”
“那你便去安排吧,不必事事来告。”
听到莫多娄敬显这么说,尉粲便有些不耐烦的摆手说道,对于此类小事并不放在心上。
莫多娄敬显见状后便告退行出,旋即便安排一队人马前往襄陵查探一番。自白马城到襄陵往返近百里,夜中行路又多不便,即便是快马疾行也要几个时辰,莫多娄敬显在交代卒员返回后即刻来报之后,便先返回侧堂小睡片刻。
然而莫多娄敬显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天清晨,听到城防晨鼓声响起这才醒来,醒来后他便又连忙处理积压在案的事务。
尤其是之前为了打发走过境师旅而挪用了一批城中库藏的甲杖武装,是需要尽快想办法补偿回来。武库空虚不只会影响到城防人马的武装配给,而且之前事情闹的不小,如若晋阳方面得报之后遣使来调查追究,他们这些晋州将官们全都难辞其咎。
晋州武库管理本来就是一个烂摊子,此境虽然是边中重镇,但是因为多年以来都没有大的战事于此发生,因此武库中的械物多有流失。
不只是尉粲这个甩手掌柜,就连莫多娄敬显自己,其实也曾借着职务之便将城外武库的械物倒腾一批精品出来武装给自己的部曲。所以这件事要追查起来的话根本没法查清楚,只能说谁在位上谁倒霉,遮得一天是一天。
眼下莫多娄敬显就是打算将周边城戍的库藏暂时先调回晋州城中,以应付过晋阳来人的调查再说。如若河洛此战能够大获全胜,前线所缴获的众多甲械武装填补晋州的亏空绰绰有余。
如果交战不顺利的话,那想必国中也不会有心情再来追究晋州武库亏空的事情了。当然,莫多娄敬显还是希望前一种情况成真。他虽然没有亲赴河洛参战,但与如今彼方主将斛律光交情深厚,到时候借用一批战利品来平账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等到核计完这些事情,时间已经到了上午。莫多娄敬显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忽略了,但细想却又想不起来,待到州府长史入堂,他便起身告辞,再返回郡府处理事务。他身兼州郡两处职务,由于尉粲这个刺史不乐处理公务,只能两处奔忙,也是颇为辛苦。
策马行在城中,莫多娄敬显听到街上有军人唠叨家中水井水位上涨,有的家居低洼处井水都漫入了庭院中。白马城临汾而设,城中的井水也与城外的河水联通,井水上涨,那就是河水也……
思绪转到这一点,莫多娄敬显眸光骤然一凝,终于想起来忽略了什么事情,忙不迭拨转马首便策马直向州府飞奔而去,来到府前翻身下马旋即便发问道:“昨夜派往襄陵查探的卒员归否?”
待从府员口中得到否定的回答后,莫多娄敬显心绪陡地一沉,当即便大步冲出州府直堂中大声道:“速告大王、速告,大事不好,南境有贼来侵,襄陵或已没入贼中!若真贼至,其众必然不少,因有拦河设埭之力……”
“有贼来袭?谁说的?贼今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