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当然是为了交接淮南城地啊,这本就是彼此誓约……"
听到李泰质问的语气越发浓烈,高睿等人更有些摸不著头脑,这人是怎么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质疑的如此理直气壮?
"既然是为了交割淮南城地,但我记得约定乃是本月下旬才做交割,如今中旬新入,我淮南师旅尚且散於诸方並未集结完毕。你军急於南去,欲与谁作交割?"
李泰身体前倾、手扶书案,怒视著在场一眾齐国使者,气势更加雄壮。
高睿这会儿也听明白了李泰这一番思路,当即便开口说道:"淮南师旅久遭陈人围困,已是疲敝难当,所以封使君早早南去救济,並待贵国人马集结完毕之后再作妥善交接。败师先行,亦是一礼,唐王为何於此深作詰问?况我师旅淮南遭袭……"
"约书条目俱在,白纸黑字,清晰可见,各自守约便是最大的礼节!今你齐师急归,莫非是要聚合诸方人马,於境中狙击我休整师旅?此事如果交代不清,后续和谈事宜也不必再谈!如此失信毁约,再谈出什么誓约,也不过只是一纸空文罢了!"
虽然心内怀疑北齐与南陈暗通款曲,但李泰当然不能当著齐使的面加以质问,毕竟南陈如今明面上可还是西魏的盟友,他要真这么问了,不正等於是在打自己的脸。
齐使眾人见李泰如此暴跳如雷,一时间也不免有些傻眼,怎么谈得好好的,突然又要不谈了?更何况,在淮南遭遇袭击、人马几乎全军覆没的似乎是我们吧?怎么你个西魏权臣表现的比我们还要更加的义愤填膺?
在一个交流互动的关係当中,註定只能有一方激动愤慨,另一方则就需要保持内敛克制,如果双方全都愤慨不已、难以控制,那就直接干起来了,也就达成不了有效的交流了。
如今李泰已经是摆出了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如果齐使们再穷究问责,那这场和谈自然也就可以宣告结束了。
因此齐使们顿时又变得善解人意起来,连连表示自己等人並不深知国中的人事安排,待到了解清楚之后,一定会再来给唐王一个满意的交代。
但李泰可不好这么应付过去,趁著这一股气势,接下来又给齐使下达了两条规定,首先是自此日开始,不得西魏方面的允许,任何北齐人物不得通过河桥或者其他通道进入河洛地区。
其次就是在此月之内,河洛之间再有齐人武装力量逗留於境,将不再受双方合约的保护,魏军将会无差别的发动进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