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雪又用纤指轻拂琴面,直至琴头下方,“这琴头下方称为相,琴面上则为品。”
“琵琶由六相,二十四品构成,相和品皆是用于按音的音柱,————。”
长安认真地听她讲解,却不知为何,一面对她绝丽面容,就会时不时走了神。
见他如此,怜雪轻叹一声道:“我确是没有教人的天赋,不如我直接给你演示一遍罢。”
说着,见她轻调弦轴,右手捏弦,左手按品,轻拢慢捻,低眉弹奏。
只听得琵琶声如流水般清脆,盈快的曲调缓缓铺开,似一只欢快的黄鹂鸟遨游在花丛之中,鸟语花香,沁人心脾。
弹着弹着,怜雪眉头微愁,节奏忽而加快,宛若银瓶突然迸破,又如千军万马踏过,曲调渐转激昂,后来,竟似有卷东风破苍穹之感。
慢慢地,曲调下沉,进尔转为轻语,声音渐渐细微,到最后细不可闻,直到怜雪完成最后一拨,才轻缓抬目,一首东风破终于奏完。
看长安仍沉浸其中,怜雪柔声道:“你来试试罢。”
长安忽地醒来,小心接过怜雪递来的琵琶。
他将琵琶抱在怀中,一脸茫然,全然不知从何弹起。
怜雪眉头微皱,“先调琴弦。”
“哦。”长安找了半天,最终在琴头处胡乱调了下,长舒了口气。
“怎么?怎么持啊”长安心里急道,他又凭着感觉胡乱持起琵琶,知道自己已错得没有边,不由大羞,样子便有些许不堪。
正苦恼时,突觉清雅的香气从身后送来,同时手上一阵温暖,原来是有一只如雕般精致的玉手握来。
怜雪就俯在长安身后,把手教他调整琴姿,“怎的忘得这么快?”
听怜雪在自己耳旁吹气如兰,长安心中不由一荡,开始心神不宁。
他两手不敢再动,任由她如何抚握,直到怜雪发上一滴清凉浴水落到他脸颊,这才清醒了些。
就这样,怜雪握着他手,挨个拨弦听音,又一一讲解,长安不敢再有懈怠,凝神细听,渐渐把正了姿势,慢慢找了些感觉。
怜雪终于满意点头,轻轻放手后,长安也依旧能弹得有模有样,但要想完整弹奏一首曲子,还差很多。
长安渐觉其中规律,又练许久。
怜雪在旁又道:“琵琶在歌舞乐中十分重要,若是取出来独奏,则称为曲破。”
长安正听着,突然将手指顶于唇前,轻声道:“嘘,这房里…好像有其他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