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靖被萧恪说中了心事,心中顿时一下子慌乱到了极点,否认也不是,承认也不是,最后只好傻傻站在原地,低头一言不发。
萧恪看在眼里,也不好再逗这个老实人,便淡淡一笑道:“若是杜仓督觉得我言而无信,未免太小瞧我萧恪,我之所以一直没有依照当初的承诺,正式将杜仓督提拔为仓曹,是因为我觉得以杜仓督之才,当一个仓曹还是有些屈才了,因此我打算过些时候将你任命为大都督府的长史。”
杜靖抬起头,有些不敢相信看着萧恪,这一刻,他再一次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要知道,在大都督府的诸多属官中,以长史和司马地位最高,权力最大,一文一武辅佐大都督,称为上佐。
若不是萧恪此时脸上看不到一些戏谑之色,杜靖当真会以为萧恪是在戏弄自己。
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鼻子发酸得厉害,当即重重拜倒在地,哽咽道:“下官何德何能,敢得大都督如此器重!”
萧恪扶起杜靖,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我愿重用杜仓督,自然是因为看中杜仓督的才能,希望杜仓督不要让人觉得我萧恪有眼无珠,看走了眼。”
杜靖此刻心中是万般感动,还是有些迟疑道:“可下官现在只是一个九品仓督,大都督直接将我提拔为长史,属下担心会惹来非议。”
萧恪看了他一眼,有些语重心长说道:“杜仓督,我说了,我之所以破格重用你,是看中了你的本事,你只需不辜负我的信任和重用就好了,何必管他们如何议论。”
“大都督教训的是,是下官一时迂腐了。”杜靖慌忙告罪一声。但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只不过若是提拔我为长史,大都督又打算如何安置李长史?”
杜靖口中的李长史是现任长史李旷,虽然他和李旷关系一般,但李旷在长史的位置上做了这么多年,一直没犯过什么大错,冒然将他贬下去有些说不过去。
“此事杜仓督就不必多问了,李长史那边我自有安排。”
萧恪心中暗暗冷笑,他确实没听说李旷在徐州有什么恶行,但就凭萧佑在徐州胡作非为这么多年,他和司马魏安两人既没有起到劝阻的作用,也没有上书给自己的大哥萧恒检举,萧恪就绝不可能再让他待着这么重要的位置上。
既然萧恪话已经说到这一份上,杜靖也不好再多问,看天色已晚,也就告辞而去了,不管怎么说,自己今晚总算可以昂首挺胸踏进家门了。
萧恪看着杜靖离去的身影,再看看半空刚刚升起的一轮圆月,目光有些深沉。
徐州,也该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