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巧刘正亲自端着两杯热茶进来,看到他的父亲和萧大都督相谈甚欢,心中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说父亲借故将他支开,但他还是始终放心不下,担心父亲会跟萧恪起什么冲突或争执,因此胡乱泡了两杯茶水便匆匆返回,好在自己担心的事情最后没有发生。
萧恪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而后看了一眼张正,笑着对刘煦说道:“方才我在进门之时,和令郎简单聊了几句,发现令郎满腹锦绣,谈吐不凡,刘氏一门家学深厚可见一斑。”
“大都督过誉了,犬子不过是多读两年书罢了,经不得大都督如此谬赞。”
刘煦抚须一笑,嘴上谦虚,但得意之色却是言溢于表。
因为他们彭城刘氏来历并不简单,祖上也是出过皇帝建立过王朝开启过盛世的,只是之后随着改朝换代,地位一落千丈,好在最后还是重新以经学起家,以学问入仕,不知经过多少代人的努力,才总算在徐州的名门望族中有了一席之地。
萧恪笑笑,随后却是话锋一转,淡淡说道:“可惜,以令郎如此学问,竟无缘高中进士,实在是咄咄怪事。”
刘正本来正因为萧恪在父亲面前夸他,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可没想到萧恪却会突然提到他科举落榜之事,面色不由有些苍白,内心一时之间更是羞愤难当。
毕竟,科举屡试不中可以说是他内心深处最难言的一道伤口,没想到却被萧恪给无情揭开。
刘煦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又看了一眼萧恪,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却什么也没说。
他虽然对萧恪了解不多,但也知道以萧恪的身份和气度,不至于会这么无缘无故当着自己的面如此羞辱自己的儿子。
但萧恪既然偏偏提起自己儿子科举落榜之事,那必然是另有一番深意,自己只要听他继续往下讲就好了。
萧恪也注意到了刘正的异样,便笑着主动解释道:“刘兄别误会,我并没有任何轻视你的意思,我想说的是,以你的才华都尚且会落榜,可见这科举考试并不见得有多公平。”
刘正抬起头,有些不敢相信看着萧恪,萧恪没有躲避他的目光,眼神很是真诚。
刘正忍不住鼻子一酸,眼中隐约闪动着异光。
因为连续三年科举落榜,他的自信心受到了严重挫败,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是学问是不真的不行,否则怎么会连续三年都考不中一个进士。
虽然父亲刘煦一再安慰他落榜的原因是因为主考官不公,可刘正却只当父亲在安慰自己,根本不信。
可是他没想到,萧恪今日只是第一次见到他,便对他的学问赞赏有加,认定他考不中进士是因为科举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