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的地面上,随着马蹄踏过,泥水顿时溅起少许,马蹄而过,紧接着的是一个只又一只铁蹄。
大梁城门下。
白衍骑着战马,其身后全都是秦国的将军,以往在外都是领兵一方的将军,如今看去,皆在白衍麾下。
白衍望着大梁城门前,跪在地上的魏国宗室全都带着白绫,有些疑惑,特别是当初白衍见过魏假,如今在城门前,却并没有看到身为魏王的魏假出现。
“魏崈!领魏国百官,持王玺、舆图,向秦王请降,魏国即日起,再无国号,愿为秦臣,魏地皆为秦土,恳请秦王,庇佑我魏人!”
年迈的魏崈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地上,面朝骑马的白衍,开口说着,随后不顾地上泥泞的土地,额头磕在上面。
这一刻。
魏国城头上的所有魏国士卒,还有城外所有魏国士卒、王宫护卫,纷纷都开始丢掉手中的利剑、长戈,就连一盏盏魏字旗,也左右倒下,掉落地面后,被泥水浸湿。
这一幕映入所有秦国将军眼里,更让所有秦军士卒清楚的看见,伴随着所有魏国士卒再无威胁,随着再无魏国旗子随风飘舞。
此时所有秦人纷纷都面露喜悦。
魏假的死,白衍自然不可能追究下去,并且白衍有预感,很可能与尸家,逃不脱干系。
“大梁,乃魏国之都,历经数代魏王坚壁,然白衍却能以水淹,破其城门,这日后,便再无固城之说!”
摇晃间,随着喉咙的恶心,白衍连忙转头,努力移开几步后,跪在地上呕吐起来。
白衍憨笑起来,拿着手袖直接擦掉嘴边的水迹,一脸感激的看向昌平君,随后似乎想到什么,连忙抓住昌平君拍打自己的手。
白衍在魏崈等宗亲的陪同下,下马进入魏国王宫,大殿前,白衍看着大殿内,那些曾经被魏假圈养的犬,居然还嗷嗷的对着众人吼叫,狰狞獠牙的脑袋,似乎想要撕裂白衍等人。
封年、珪听到白衍的命令,对着白衍拱手接令,然后便带着秦军将士,绕过魏国文武百官,进入大梁城内。
此时,昌平君心中满是庆幸,已经想到办法支走白衍,否则有白衍在大梁,想拉拢眼前这些魏国权贵,机会何其渺茫。
还不如先把正事处理好,为后面腾出时间。
当看到棺椁脸色乌青的人,的确是当初在赵国,见过并且结仇的魏假,白衍目光有些复杂,当初在赵国结仇,白衍曾以为他与魏假的仇,没有那么轻易善了,日后再次见面,少不得麻烦。
“崈老,此前白衍为破大梁,引两河之水,至大梁城内皆是水患,如今魏国覆灭,水患余祸仍在,于大梁诸多事宜,恐还需崈老相助!”
“诺!”
白衍转过身,站在大殿前,望着王宫外的大梁城,轻声说道。
“白衍素闻崈老之名,白衍,见过崈老!”
五大夫爵位以上的将领,都被请到魏国王宫的大殿内,喝酒吃肉,欣赏着独属于魏国的女乐舞姬,听着魏国的曲调古筝。
“将军,请入城!”
“哪里哪里!白衍将军不疑魏崈亡国之身,魏崈自然尽心尽责为白衍将军效力,只希望日后将军,能在咸阳,为吾等在秦王面前美言几句!”
“诺!”
听着宴茂、杨彦接令的声音后,白衍便把湛卢交给亲信,再次走到魏崈面前,双手扶起魏崈。
武器是最直接关乎战力的急促,而粮食则是眼下平息魏国士卒骚乱,最好的利器。
“见过昌平君!”
“昌平君,见过崈大人!”
“昌平君!”
故而整个酒宴上,一个个将领们别提多开心,几杯酒下肚,嗓门都大不少。秦国以右为尊,酒宴中,白衍与昌平君都在大殿下右边的木桌,一边喝着酒,一边先聊着。
酒宴期间白衍是被敬酒最多最频繁的人,没有之一,作为统领大军的主将,白衍在没有伤亡的情况下攻下大梁,灭了魏国,别说燕地以及河西那些将领,就是宴茂、虞和等人,也都顶着一个个红彤彤的脸,双眼满是尊崇的向白衍不断敬酒,对白衍说话间的语气,那叫一个钦佩。
临淄是齐国都城,远离战乱,一般死的人,大多都是各式各样的死法,白衍都一一亲自触摸并且详细的了解过。
昌平君拱手还礼道,别说语气,就是看其他魏氏宗亲之人,见他们的表情,昌平君都感觉到,这些魏国权贵,士族对他的抗拒感。
“将军!”
白衍吩咐道。
白衍转头眯着眼睛,看了左右没人后,这才看着昌平君,轻声嘱咐道。
白衍被一口一个‘使不得’的魏崈双手扶起,随后对着魏崈善意的再次拱手,这才转头对着封年、珪等人吩咐道。
“魏国方灭,人心不稳!”
见到拦住自己的人后,牤便不再擅自乱动。
白衍身旁的亲信也在这时候,上前来到手持王玺、舆图的魏国女子面前,接过王玺、舆图,随后转身回到白衍身后站着。
白衍看着那些犬,抬起手。
于是昌平君便招呼两名侍女过来,让侍女送白衍回府休息。
而眼下。
魏崈听着大殿内消失的犬叫声,看着一条条犬满是鲜血,被一个个秦国士卒提出来,目光连忙看向白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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