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升与田鼎站在城道中,望着城外平原,入眼之处,皆是楚军死尸,到处都是秦军士卒,在拾起地上的利刃兵戈,数量之巨,一眼看去,木拖车随处可见。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何城外,全都是楚军死尸,而城道内,却干干净净,别说死尸,连杂乱落地的箭矢,都没见到多少。
莫非……
楚军昨晚突袭遂阳城,结果连城道都没有登上?
凛冽的寒风拂过,感觉着微风吹打在脸庞,此刻公子升与田鼎,满脑子都一片凌乱,荒寂的城外平原,映入眼帘的战场,让二人一时间都难以接受。
楚军夜袭,结果死伤无数!!!
“注意看楚军动向,让城外的将士手脚快些!”
远处城道内的秦军将领声音传来,这才让公子升与田鼎回过神,二人转头看去,当看到几名将领,一脸笑意的模样,一边走一边谈笑。
别说公子升,就是田鼎,都有些恍惚。
这还是此前见过的守城鏖战吗?
城外,当真有楚国大军?
“将军在休息,二位还请回!”
几名将领来到田鼎面前,看着田鼎与公子升的模样,为首说话的将领,想了想,对着二人拱手打礼。
其实看着公子升与田鼎的装作,别说这些将领,就是所有士卒都知道,这二人便是齐国来的公子升,以及齐国宗亲田鼎。
对于士卒、将领而言,不管是公子升还是田鼎,地位都是他们遥不可及,难以高攀之人。
但作为秦军将士,他们都不喜欢这二人。
原因,自然是这二人的来历。
抛开这二人的身份,其实若非顾忌秦齐交好,不管是秦军将领,亦或者秦军士卒,都不会给田鼎与公子升好脸色,更别说客气有礼。
“请吧!二位!”
另一名将领也对着田鼎说道。
然而田鼎还未想好,找什么借口,一旁的公子升便按耐不住,直接看着将领。
“将军若是休息,升,愿意在楼屋外候着!将军何时醒,升便何时见将军!”
公子升一脸从容的,丝毫不惧这些杀人如吃饭一般的秦军将领,哪怕是眼神直视彼此,公子升也没有丝毫胆怯。
对于公子升而言。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却不能带着白衍回齐国!
城道内。
几名秦军将领听到公子升的话,都忍不住皱眉,但是看着公子升,所有将领都忌惮其来历,特别是一旁还有田鼎在,当初田鼎出使咸阳,王上都十分重视田鼎。
面对这样一个人,他们在身份地位上,本就没有多少底气。
看着公子升从身旁走过,直接朝着城屋走去,一名秦军将领还想阻拦,却被一旁的将领拦住,给了一个眼神摇摇头。
田鼎看着公子升有些冒失的举动,皱了皱眉,但还是看了这些将领一眼,跟着公子升一同走去。
“为何拦我?”
“放心吧!将军的为人汝还不了解,将军若是有心要走,早在寻得九州鼎之时,便带着九州鼎回齐国!如此一来,岂不更好!将军不会离开的!”
“也是!”
将领小声的谈论,让城道内走着的公子升,赫然顿了顿脚步,但公子升并未回头,而是继续朝着楼屋走去。
城楼内。
白衍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都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辰,穿着衣甲睡在一块简陋的木板上,与在府邸寝房休息,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好在白衍不是娇生惯养,恰恰相反,白衍从小便过着穷苦的日子,这也让白衍与绝大多数将领,都有着非常大的不同。
别说铁骑、边骑以及其他秦军的将领,就是牤,起初都一脸懵,很多时候连牤都无法入睡的环境,白衍睡得又香又甜,跟在床上睡一样。
不过方才起身走出楼屋,本想看着城外一眼,却不想,白衍一出来便见到不远处,一直站在城道内的公子升以及田鼎,被亲信拦在城道上,看着城外,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公子!田大人!”
白衍上前,对着二人拱手打礼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执着的公子升以及田鼎,白衍都不知道该如何,毕竟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总不可能真的下令,把这二人赶出遂阳城。
若真的是那样做,本来还不落人话舌的他,难免不会被咸阳朝堂的官员,阴阳怪气的说是保护公子升与田鼎。
“白将军!”
“白将军!!”
田鼎与公子升见到白衍醒来,皆是松口气,毕竟二人,已经站了两个时辰。
就连城外清晨的秦军士卒,都已经把战场,全部都处理得差不多。
“恭喜将军,此番再度获得大胜!”
公子升礼毕后,眼神满是复杂的看向白衍,此前本以为秦军也死伤惨重,借此劝说白衍离开,免得平白丢了性命。
结果倒好,死伤惨重的,乃是楚国士卒!
秦军仅仅战死十余人,就换得城外满片平野的楚军尸体,放眼看去,恐怕至少超过上万人。
这方才是交战第一日啊!面对楚国二十余万大军的进攻,楚军便死伤超过一万。
连公子升这个从未上过战场之人都清楚,面对如此巨大的伤亡,楚军士气没有影响,那绝不可能。
“多谢!”
白衍看着眼神灼热,却又有些失落的公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