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阳城。
将军府邸之中,等田鼎独自前来府邸,求见白衍的时候,方才得到召见,跟着仆从进入府邸,没想到在院子时,便见到匆匆离去的公子轸。
“公子!”
一直忙于陪公子升商议劝说白衍之事,田鼎难以分精力去管公子轸,没想到眼下,却在白衍的府邸内,见到公子轸。
带着疑惑,田鼎对着公子轸打礼,不过因为是长辈,故而礼数方面,乃是长者的姿态。
别说公子轸仅是齐国公子,就是日后公子升,亦或者公子轸继位,田鼎依旧是他们的宗伯,谁当齐王见到他,都要喊一声宗伯。
“宗伯!”
公子轸见到田鼎,整个人都被吓一跳,脸色一变,随即回神后,一脸笑意的对着田鼎不断打礼,眼神有些躲闪,似乎有些心虚。
田鼎有些不解,但这时候仆从开口,说白衍在书房等候,田鼎这才没有多问,对着公子轸打礼之后,跟着仆从前往书房。
公子轸见状,看着田鼎的背影,整个人都松口气,转过身急匆匆的离开院子。
府邸书房内的木桌旁。
白衍看着竹简,见到田鼎到来,这才放下竹简,起身打礼,待田鼎拱手回礼后,白衍便示意田鼎入坐。
“田大人此行前来,可是为何?”
白衍看着田鼎询问道,这时候见到一旁徐师走来,乖巧的跪在身旁,给自己以及田鼎倒茶。
看着徐师低头害怕的模样,白衍不由得有些笑意,自从当初回齐国一趟后,也不知道徐师与田非烟发生过什么,涉及田非烟的事情与人,徐师都有些紧张。
要知道,徐师可是毒师啊!连项燕供奉在族内的百越巫师,在徐师面前玩毒,都显得不自量力。
而没啥本事,满是腹黑的田非烟,会如此镇得住徐师,这点就是暴氏与赵秋,都没办法做到的事情。
“听闻将军打算以楚将黄冶,与项燕换粮?”
田鼎看徐师一眼后,随后看向白衍,好奇的开口询问道,直接言明来意。
徐师倒好茶水后缓缓起身,把茶壶再次放去房内不远处的炭火炉旁边,外面寒风瑟瑟,楚军难得今日没有进攻,白衍能回府休息,如同昔日年复一年那般,徐师想做的,便是白衍想喝茶的时候,便有一杯热腾腾的暖茶。
不过当余光看向房内,木桌旁,跪坐在白衍对面的中年男子,田鼎!
田非烟的父亲!齐国的王室宗亲!
说实话,此番若非是这个田鼎与齐国的两位公子,公子升、公子轸一同前来,为了保护白衍的徐师,绝对不介意,如同给熊奇下毒那般,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给这三人下毒,以此要挟齐国出兵,帮助白衍。
但回想起曾经在洛阴之时,田非烟给白衍看伤口,取下包裹伤口的布条,在比肩闻了闻,随后问白衍是谁给上的药。
那时候白衍便说是她,田非烟闻言,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徐师至今都难以忘记,那如同已经把她看穿的目光,正当她害怕之际,田非烟却是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果然不愧是扁鹊弟子,便一脸嫌弃的把布条丢弃在一旁。
那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连白衍都不知道。
在事后,田非烟私下,命人偷偷给了她一张纸……
想到这里。
徐师美眸忍不住,转头看向白衍侧脸,徐师清楚,在齐国,那个美貌不下赵秋、夫人,才能本领更是深不可测的女子,也在等着白衍回齐国。
望着白衍,如同当初在母亲墓前,徐师自嘲一句,或许喜欢任何一个男子,不管是那个男子是百姓,还是士人,亦或者是官吏,乃至是一个将军,徐师都不会感觉到自己如此卑微,哪怕是妾室,也不会觉得,处处比不上别的女子。
但唯有在白衍身旁,徐师却连一个妾室,都没有把握。
有时候徐师也在想着,为何自己不去换一个男子喜欢,换一个有才能、有本领的男子倾慕。
可思索许久,徐师都不知道答案,唯一清楚的,是她从未刻意去喜欢过白衍,但不知从何时起,她眼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人。
转过头看着火炉,看着发出热量的炭火,徐师双眸之中,全都是曾经与白衍在一起的一幕幕,那些,都是她最珍贵的回忆,独属于她一人的记忆。
书房内。
炉火旺盛,跪坐在木桌前的白衍,听到田鼎的询问,没有反驳,而是点点头。
“秦军缺粮!”
白衍甚至毫不顾忌的,把这句话当着田鼎面说出来。
“可项燕绝不会答应此事,白将军也绝不可能不知项燕会回绝!”
田鼎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白衍,轻声说道,随后想了想,抬起手,对着白衍打礼。
“观将军昔日领兵之举,不知将军可否告知田鼎,将军有何图谋?解田鼎之惑!”
田鼎叹口气。
此时在遂阳城内,田鼎哪里也去不了,所以这才过来求见白衍,想要知道白衍到底在谋划什么,田鼎比任何人都清楚,白衍不是傻子,身为秦国将军,如今十余万近二十万秦军统帅的白衍,一举一动,背后都一定有图谋。
这是田鼎的直觉,并且十分笃定。
“已经回答田大人,白衍所图之物,粮也!”
白衍听着田鼎的询问,再次说道。
田鼎闻言皱起眉头,笑了笑,随后收起笑容,看着白衍微微摇头。
“粮!项燕绝不会给将军,白将军若想从项燕手中图谋粮粟,还不如白将军以诓骗的手段,从公子升手里,图谋齐国粮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