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可以说合情合理。
冯蕴皱眉,“你们看到的贼人,是男是女?”
几个人面面相觑,“是个年轻的男子。”
张二饼的兄弟张三德更是吭吭哧哧,用一种很恶心人又十分委婉的语气道:“我见那贼人长得俊俏,脸上似乎戴了一个面具,左右观望片刻便翻墙而入,倒像是溜进去偷人似的……”
人群哗然。
这时,总算有一个人出来帮冯蕴说话。
“张三德,你不要胡嚼舌根,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张家人跟里正娘子过不去……”
“对啊,你不存好心。”
张二饼冷笑道:“是与不是空口无凭,一查不就晓得了?”
又戏谑地看着冯蕴,满脸不正经的样子。
“里正娘子,敢不敢开门让我们看看,屋里藏没藏人啊?”
冯蕴冷冷淡淡地看着这些人。
“好啊。邢丙,快马去安渡郡,请贺功曹来。”
一听要惊动衙门里,村民都有些紧张。
张家兄弟几个却是继续耍横。
“粮食被盗是事实,谁来都得给个公道。”
冯蕴让小满拿了张凳子,往门口一坐,悠悠地道:
“我这个人最喜欢公道了。今夜谁都别走,我给你们看看什么叫公道。”
一来一回,很要花些时间。
冯蕴在廊下正襟危坐,甚至让小满来摆了个茶台,一个人安静煮茶慢饮。
漫长的等待……
长门庄里的人群越集越多。
贺洽大晚上从安渡城快马奔到花溪村,急出了一身的热汗。
大概听了下事态,他气从心来。
“本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原来就这个……”
他问冯蕴:“女郎即刻让部曲在庄子里搜查一下,切莫当真混入了贼人。”
这句话的意思便是让冯蕴自查。
如村民说的一样,担心里正娘子的安危。
可冯蕴不肯。
她盯着张家兄弟,双眼含笑:
“还是请贺君带人搜查一番为好。”
贺洽哪里敢搜冯蕴的家?
他为难的看着冯蕴,见她不以为然地笑,把牙一咬,“那我便跟着贵府的部曲,走一走?”
邢丙上前:“贺君,请!”
于是,几个部曲带着贺洽,在庄子里走了一圈,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村民们开始怀疑张家兄弟在胡说八道了。
他们纷纷指责,张家兄弟却不慌不忙,盯着比他们更沉得住气的冯蕴。
“那贼说不定就在里正娘子的房里,不过……”
又阴阴的笑一声。
“看里正娘子如此维护,只怕不是简单的小贼,偷的不仅是粮食,还是个偷香窃玉的惯犯呢……”
这几乎是明说冯蕴的房里藏野男人了。
那还了得?裴大将军的姬妾呀。
众人哗然。
冯蕴双眼幽淡地看他们一眼,又笑着起身。
“贺君,不如去我房里搜一搜吧。”
贺洽脸都快阴透了。
“女郎,这不妥……”
“无事。”冯蕴淡淡笑着,又望着人群里的村民,随便挑了两个妇人。
“你们随贺君一起去,做个见证。”
贺洽看她应对自如,也只好硬着头皮点头。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跟着冯蕴走向主屋。
门是半掩着的,有淡淡的香弥漫出来。
贺洽走在最前面,手扶在门上轻轻一推,往里张望一眼,意外般啊的一声。
冯蕴知道他看见了什么,轻声道:
“今夜我身子有些不便,怕半夜起身不方便,就叫了姐妹过来相陪……她已睡下,我便没有让人惊动他……”
声音未落,便见贺洽突然低头拱手。
“卑职见过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