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她们必然是仇人。
“听说你有喜了。确有其事?”李桑若冷冷看着她,一直到冯蕴的脸上露出讶异的表情,这才扭着头去,淡淡地道:
“你不该怀上他的孩子。”
冯蕴失笑,“太后说的是什么话?臣妇不该怀夫君的孩子,该去怀谁的?臣妇又不似太后那般尊贵,想跟谁生就跟谁生,宋寿安也好,韦铮也好,又或是缇骑司哪个得脸的儿郎,只要太后愿意,不管他们家里可有妻小,一律送到榻上承欢……”
李桑若目光扫过去,落在她的脸上,气得咬牙切齿。
“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就凭这番话,哀家便可以治你的罪。”
冯蕴连半分迟疑都没有,笑得坦然又妩媚。
“太后和我都不是三岁小儿,何必打哑谜?你要有办法治我的罪,早就治了。没有治罪,是你不想吗?直说了吧,你叫我过来,准备怎么把谋害太后的罪名落在我的头上?”
李桑若微微一愕,唇角轻勾。
“我可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原本还想等你看完百戏,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那我们就……这样吧……”
声音未落,她眼风从冯蕴脸上厉厉扫过,突然变了脸色,整个人像受到惊吓似的,踉跄着后退几步,大声质问:
“夫人这是做什么?”
“想取哀家性命不成……啊……”
一声尖叫,李桑若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突然腿脚一软,从瞭望台的步梯上往下滚落。
尖叫声四起。
唐少恭带着的那一群宫人,飞快地扑过来,嘴里大声喊叫着,却不见他们阻止太后滚落的身躯,只有大满和小满飞身上前,将李桑若拦下。
“太后!”
叫喊声,惊动了远处的人群。
很快喧哗四起。
冯蕴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看着这场闹剧。
李桑若仅仅只是滚了几个台阶而已,裙下便涌出鲜血,不仅如此,就连嘴唇都溢出血来,不过转瞬间,便污了身上的衣裙。
“快宣太医!”
“太后受伤了!”
在众人大惊失色地叫喊声里,李桑若指着冯蕴。
“是……她……推我的。”
“抓住她!快抓住她……”李桑若痛得撕心裂肺,那按着小腹忍痛的表情,满是疯狂和仇恨,伴着一行行流淌在脸上的眼泪,整个人癫狂如魔。
“韦铮呢,快来人……抓住她……送到缇骑司问审……”
“问问她……问问她为何要谋害哀家……”
冯蕴漠然地看着她尴尬的表演,再看一眼大步朝这边而来的禁军,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裴獗快步走在叶闯等侍卫前面,没有看李桑若那边忙乱的众人,径直走到瞭望台,牵着冯蕴的手。
“还好吗?”
“我很好。”冯蕴说。
裴獗眉头皱了皱,“你的手很冷。”
“心更冷。”冯蕴想了想,侧目看着他,目光汇聚在他幽深的黑瞳里,眼睛里浮出几分探究,“她说,她怀了孩子,你的。”
裴獗问:“你信?”
冯蕴摇头:“不信。我告诉他,你不行。”
裴獗:……
好似是吸了一口气,才道:“我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