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放心,凉糕肯定是今夏玉堂春的招牌吃食,断断不会便宜了去的。”
冯蕴微微一笑,“由你来定。”
做好凉糕,送了些去养心斋,又让人送了一些给姚大夫,再就是云庄,以及太平园。
当然,给刺史府的,冯蕴就没有出面了,而是让文慧这个准儿媳妇,给贺传栋带回去。
玉堂春将凉糕上到菜单的时候,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
——凉糕融雪。
短短几天,这个名字便打响了名号。
安渡眼下皇室宗亲多,世家大户也多……
每天到玉堂春订凉糕的仆从,排队能排一个街口,更有世家大户直接找上门来,要高价收购文慧手上的方子。
文慧自然不肯。
她照着冯蕴教她的说。
“凉糕融雪是长门的秘方,不可外传。”
“但做凉糕用的糖,是长门自己家的制糖坊做的。”
制糖坊在鸣泉,她也透露出来。
就这么连锁反应,制糖坊的订单也增加了。
南葵特地从鸣泉镇跑回来一趟,喜滋滋地告诉冯蕴,糖坊的订单多到夏季末也做不完。
那些跟着他们种植甘蔗的农户,一个个都笑得合不拢嘴。开荒埋甘蔗的人越来越多,只怕明年,会有更多的农户加入种植行列。
南葵末了再加一句。
“娘子怎生这样厉害?”
这种一本万利的生意,冯蕴做得风生水起,不仅因为她掌握了先机,还因为她胆子够大,看准了就下手。
其实那天做凉糕前,冯蕴也不知是什么口味,完全是为了哄孩子高兴,玩耍用的。
如今被人赞不绝口,又获利颇丰,她不免就想到了小满那天的话。
可惜大王没有吃到。
千里迢迢的,她也不能捎做好的凉糕过去。
罢了。
等他下次回来吧。
冯蕴望一眼裴獗骑马离开的村道,很快便收敛了心神。
这一世很多东西都发生了改变。
包括她和裴獗。
有时候她也会在恍惚中,怀疑上辈子那些经历,只是一场梦而已。
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其实她没有去过中京,也没有回到齐国,只是一直就这样跟裴獗不远不近地相好着……
可每次看到挂在窗边的风铃,又会慢慢清醒过来……
不是梦。
一切都发生了。
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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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蕴赚到钱了,腰杆子越发鼓胀起来,但她收购最多的还是粮食。
一袋一袋的米粮,拉入长门庄子的地窖。鸣泉也有一个隐秘的大粮仓,没有人知道里头到底存了多少粮食。
到六月下旬,天气更是酷热。
裴獗从西京来了一封信。
“朝廷斟酌地形,以史为鉴,拟建离宫于安渡,定安渡为辅都。”
修宫阙,定辅都?
“两京制”不算是大晋孤例,从西周武王开始便有这样的建置,但裴獗在这个时候做这样的决定,会不会太儿戏了?
灾荒之年大修宫阙,那是劳民伤财,得不偿失的事情。
这种大事,冯蕴不敢自作多情,往自己的脑袋上扣,认为裴獗是为了自己……
那么,就是裴獗深思熟虑过了,为大晋的发展,又或是为他自己的家业而图谋。
她没什么情绪。
得到消息的元尚乙却欢喜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