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道:“王妃可有证据?若是没有,红口白牙,也无非是仗势欺人,让小人枉死……要我说,最有嫌疑祸害陛下和太后的人,分明是大长公主和庄贤王……”
他双眼阴阴地盯住冯蕴,又扫过裴獗和韦铮等人。
“谁得利,谁便是凶手。这么简单的道理,诸位贵人,不会须得小人来提醒吧?”
不仅咬死不认,还要挑拨离间?
韦铮没耐性了。
铮的一声,他拔刀指向徐永。
“狗东西,你当我们都是傻子不成?若与你无关,你为何要隐瞒实情?撺掇所有人串供,说陛下是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摔的……”
徐永道:“陛下思念亡母,却不想太后伤心,只允我一人在身侧侍候,小人怕说不清楚,引来祸端,也是为了保命。”
韦铮咬牙:“死到临头,还在狡辩,看来不动大刑,你是开不了口了。来人——”
他声音刚落,冯蕴便起了身,朝裴獗拱手。
“大王,妾看不得这个,不想见血,要先行一步了。”
裴獗嗯声,跟着起来,“走吧。”
冯蕴瞥他一眼,“大王也不等了吗?”
裴獗牵住她的手,回头对韦铮道:
“好好招呼,过完瘾,就别浪费粮食了。”
韦铮一怔。
半晌才明白裴獗的意思,拱手道:
“喏。”
徐永也听懂了。
他跌坐在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突然大吼一声。
“裴獗,冯蕴,你们这对狗男女,会遭报应的。天打雷劈,五马分尸,地狱轮回,生生世世……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他知道死期已至,还要饱受活罪,字字句句咬在嘴里,如有深仇大恨。
冯蕴笑着问裴獗。
“他说我们是狗男女。大王怎么看?”
裴獗看她,“我是。”
他平静清淡,浑不在意。
冯蕴伸手揽入他的臂弯里,很是亲近,“大王不想知道,徐永要交代什么吗?”
裴獗道:“他不会交代了。”
要交代早就说了,不会等到现在。
冯蕴问:“那你不想知道,在他背后,到底是何人指使?”
裴獗侧目朝她看来。
“蕴娘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
冯蕴抿唇,一抹轻笑划过唇角,转瞬又抿得紧紧,双眼冷冽。
阿元,娘子早晚会为你报仇。
报仇的机会,来得比冯蕴料想中的快……
就在西京朝廷为小皇帝的病情和储君人选各自盘算,互相攻讦,暗地里搞得烽烟四起的时候,一道军情急报,突然从两朝边地传来……
李宗训在邺城招兵买马,养精蓄锐,沉寂了一年以后,突然大兴兵马,同时诏告四海。
自称,“皇权天授,心怀天下者得以居之。今西京朝廷奸佞当道,权臣擅专,令皇嗣蒙难,民不聊生。实乃天谴之兆。”
又称:“邺城有圣君在位,政治清明,百姓安康……为大晋国祚,今举义旗,诛除首恶裴獗,顺天意,正乾坤,救万民于水火。”
并称此次“兴兵伐罪,对百姓秋毫无犯,绝不累及无辜。盼天下有志之士,共襄义举,还大晋一个朗朗太平”……